“十四号反中。”
白寂严再一次弯腰,目测了一下位置,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桌案上,球杆搭在虎口的位置上。
白球瞬间被击出,打在了对侧的球案边被反弹回来恰好击中十四号,十四号就这样落到了中袋中。
骆昭彻底站直了身子,看向白寂严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崇敬,他上去拉了一下那人的衣服:
“白总深藏不露啊,你该不会想直接一杆把我收了吧?”
白寂严垂眸看了一眼那个拉在他衣服上的手,抿唇轻笑:
“怕了?”
骆昭再一次看了看球案上的局面,很显然白寂严再一次留了头,白球和十五号还是一个好位置:
“不怕,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之前经常玩?”
这台球说简单吧,也挺简单的,但是真的玩得好可不容易,不光要算计好每一次打的角度,手上的准头还要跟上。
这些都做到其实已经不容易了,更遑论白寂严明显在这基础上还精准计算出了每一次白球落的位置,这绝对已经能算得上是高手了。
白寂严站直开口:
“我也是上学的时候有一阵子比较喜欢打。”
骆昭一想到当初有别人陪着白寂严这样打球他就有些酸:
“你那个时候和谁打啊?”
白寂严靠在了球案上,目光有些一闪而逝的暗淡:
“自己打。”
“啊?自己打?”
白寂严缓缓舒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总失眠,晚上没有什么事儿做,就会在顶楼的台球室练球。”
骆昭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想到一个人打球的孤寂身影他忽然心中一疼,想都没有想地,他一把撂下了球杆就上去抱住了那个清瘦的身影,将下巴轻轻搭在了那人的肩头:
“以后不会了,以后你什么时候喜欢打球,我都陪你,只要你不嫌我菜就行。”
青年的身子微热,抱着他的手臂很是紧实,虽然像是扑过来的大狗狗,不过倒是分外的让人暖心和有安全感。
白寂严也轻轻回抱住了他,一只手在他的脑后揉了一把那有些柔软的头发:
“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个字忽然让骆昭的眼睛有些发酸,尤其配上这一首忽然有些伤感的音乐,他不想丢人,索性不松手,就这样圈着人抱着。
白寂严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好笑也有些窝心,却并不戳破年轻爱人敏感的情绪,只是任由他抱着,知道骆昭整理好了心情起身:
“你这么喜欢打台球,怎么在家里都没有看到台球室呢?”
白寂严帮骆昭理了理头发才开口:
“大学的时候比较忙,那个时候经常住在盛景,台球案就放在了公司的活动室,后来工作忙,打的时候也就少了,便没有在家里放,你若是喜欢,我们就在家里摆一个。”
骆昭立刻笑了:
“当然要摆一个,我得苦练技艺,不然怎么陪你玩?白总要不要收个学生呢?”
白寂严的眉眼化开一片温润的笑意:
“要不要从现在开始?”
骆昭的眼睛都亮了。
水晶吊灯下,白寂严轻轻环着骆昭的身子,手握着他的手,带着他打了一杆又一杆。
一时之间,静谧的屋内只有黑胶唱片的声音,复古的音乐,将浪漫和细腻融入了到了血液中,浸润到了每一个细胞里。
两人身体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最后一杆,黑八落入了底袋,宣告这一场球的结束。
骆昭转过身,腰身抵在台球案上,手却忽然圈住了刚要起身的人,他什么都没想,只想留住此刻的时光。
手再一用力,搂住了那人劲瘦的腰身,两人之间近在咫尺,似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骆昭微微闭眼,心横了一下,吻了上去,他的唇覆在了那个微凉的唇上,犹如两片柔软的羽毛一样,轻轻触碰,带着未曾言说的珍视和爱恋,小心翼翼,却又有说不出的缱绻迷醉。
唇上轻轻触及的旋律,宛如一曲动人又婉约的乐曲,骆昭的手越发搂紧那人身体,白寂严一只手撑在球桌上,一只手揽着骆昭的腰,两人都在加深这个吻,像是想将对方融进身体里一样。
忽然,浪漫的气氛被两声侍者的敲门声打断,骆昭如梦初醒一般地站直,松开了手,好像是被抓了的贼一样。
门口刚进来的侍者好似也感受到了自己进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撂下了手中的托盘垂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