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是他名义上的庶母,但其实她也不过十六岁,方才及笄便为国出发来到北魏,南国出美人,娇花嫩蕊般的年纪,却要承受疾风骤雨的摧折。
她挣扎着想要抽出她的手。
拓跋赫却偏偏更加不想放,反而捉得更紧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果你有呢?”
阮阮无语,内心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只管问些有的没的,还得跟他纠缠到什么时候?如果有她当然是把这些人统统踩在脚下啦,还会容忍他占她便宜?
她决定加快速度将话题拉到正题上。
“没有如果,”她水般的双眸欲说还休的望着他,“如果真的有,我会选择终身不嫁。”
“为何?”拓跋赫不解。
阮阮水般的双眸本是痴痴望着他,闻言倔强的撇开了头,似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不为何,反正也不可能跟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青灯古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真正喜欢的人......
拓跋赫心中一动,带着几许期盼看着她,“你喜欢的人,是谁?”
阮阮垂首不语,咬唇盈盈望着水面,浓密纤长的眼睫似羽扇轻拂,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心。
是他吗?是碍于他们现在的身份?不然为何不敢看他?拓跋赫禁不住有些神情激荡。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就在估摸着他心头生了涟漪之时,阮阮狠心一把将手抽了出来,敛了眉目,正色道:“太子殿下,其实今日冒昧找你过来,实是有一事想要向你求证。”
手心一空,方才还水般柔弱的人儿,此时眉目清冷,拓跋赫心头骤然涌上了一股失落,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何事?”
“这两日我都在内事处的嬷嬷们的教导下学习魏庭规矩,今日一早皇后娘娘命身边的秋嬷嬷过来叮嘱了两句,还——送了我一些东西,太子殿下,我听说陛下他......”
阮阮顿了顿,看了眼他的神色,方才继续,“这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吗?”
拓跋赫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是何传言?”
这让她怎么好开口?阮阮脸涨得通红,她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美,微微侧了侧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琼鼻挺直,红唇翕动,粉颈修长白皙,好像不堪一折般,这样的美色,原属于他的美色,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拱手让人?
既然她这么害怕,说明很是反感此事。拓跋赫情不自禁上前一步,重新捏住了她的柔荑,痛心疾首一般,“瑶华,父皇确实有疾。”
“殿下......”阮阮的脸色在霎时变得苍白,眼中依稀有水光一闪而过,这一次竟然没有再甩开他的手。
拓跋赫对她这反应又是满意又是心疼,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孤会替你想办法。”尽管暂时还没想到,但无助的她让他无比心疼,尤其是她竟然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帮忙的话下意识就说了出来。
“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嫔妃了,早知道当初......”阮阮欲言又止。
“当初什么?”拓跋赫诧异地看着她。
“早知道当时会被陛下青睐,我就不该站出来说那是神兽白泽,但是现在想想,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毕竟我是南唐人,不想真的看见两国开战,这和谈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我更不想,更不想看着你被人刁难。”
她明明声音是那般绵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拓跋赫的心狠狠地跳了起来。
他捧了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原来她对他也并非无意!
“瑶华,你......”
话未出口,唇瓣却被冰凉的葱指给掩了住,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就这么在耳畔响起。
“太子殿下,你就当我胡言乱语,或者方才什么都没有说过,我知道,我知道我就不该找你的。”阮阮说罢,推开他就抽噎着往一边走。
都到了这份儿上,不说清楚,拓跋赫哪里会准她就这么离开,一把将人拉了回去,哑声道:“瑶华,你先别走。”
阮阮抹了把眼泪,“太子,还请自重,我如今已经是你的庶母,陛下的妃子。”
“孤不管你是谁,你原本就该是孤的,”拓跋赫低吼着,像是要寻一个究底,“你只管告诉孤,你更中意的,是不是孤?”
阮阮不说话,一双含情目只盈盈地看着他,半晌,却十分忧伤地摇了摇头,“知道又如何?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还不若就此打住。”
还用得着说出来么?拓跋赫自觉什么都明白了过来,一把将人拉入了怀中,保证一般,“瑶华,若你不喜孤便罢了,但咱们明明两情相悦,是父皇非要横插一脚,你说实话,愿意伺候父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