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繁道,“我是不死之身,十天半个月不进食死不了,你去忙吧,不用再管我。”
关长风惊讶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目,“不死之身?”
谢繁没再回应了。
关长风转身走进浴室,拿了条全新的毛巾,沾了热水后回到卧室里,温柔的替谢繁擦脸。
谢繁似乎真是睡着了,且睡得很沉。
关长风为他擦完脸,视线缓缓转移到他胸前被血浸湿的道袍上。
他倒吸口凉气,将谢繁的道袍轻轻往下拉,露出止了血却依然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
关长风再次怀疑,但谢繁坚决不去医院,他又如何敢擅作主张。
最后关长风只是帮谢繁擦拭了伤口周围的血迹,还给他换上了一套全新的丝质睡袍,临走前只留了一张便签纸。
卧室里静悄悄的,床上的人像个瓷娃娃吧,呼吸很轻,仿佛一碰即碎。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睡够了的谢繁坐了起来,盘起腿,开始打坐疗伤。
像枪伤这种物理伤害,本质上不会给他的身体留下病根,但伤在心脏,毒上加伤,足以让他痛上一段时间。
对了,昨晚他伤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凌扶枭的声音,是他错觉吗?
与此同时,隔壁别墅。
凌扶枭失眠了。
他的心很烦乱,同时身体里还有一股奇怪的闷痛在翻腾。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从床上下来,想去找点水喝,不料他的双腿刚落地,便失控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旋即猛地咳嗽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地上发黑的血迹,再看自己的手心,发现他的手上没有半点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很健康,怎么会突然吐血?
不由得想起了他和谢繁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是在医院,谢繁对他说了一番话——
“凌扶枭,你煞气过重,乃凡胎俗骨所不能承受,过不久你的身体会越来越衰弱,如果你想活过30岁,那就带着聘礼帝城谢家来娶我……”
难道谢繁说的是真的?
凌扶枭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迹,接着吃力地撑起身体,抽了几张纸,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不能让阿月看见这些血,否则阿月会担心。
刚把地板擦干净,隔壁卧室里突然传出一阵痛苦的咳嗽声。
凌扶枭脸色大变,顾不上自己闷痛的心口,快步跑进隔壁卧室。
唐择月正坐在床上,哭得面红耳赤,神色好不痛苦。
他本来因急性肠胃炎刚从医院地吊完点滴回来,刚睡下没多久,却被一阵突兀的胸闷咳醒。
“阿月!”凌扶枭坐在床边,抬手扶住他的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疼……”唐择月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字,“扶枭哥,我好疼……”
“哪里疼?”凌扶枭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肚子吗?”
“疼……”唐择月反握住他的手,“哪里都疼……”
“我送你去医院。”凌扶枭说完就想把他抱起来。
唐择月却扑进了他的怀里:“我不想去医院,扶枭哥,你抱抱我……”
“好,先不去医院。”凌扶枭温柔地抱着他,“但要是等会儿还疼,那就得去。”
“额……”唐择月无力地应了一声,没多久便没了声音。
凌扶枭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松了口气。
但今晚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离开了,怕唐择月又出事。
不觉天色大亮,凌扶枭坐在床边,单手撑着下巴打起了盹儿。
“咳咳咳……”床上的人突然咳出声,生生地被咳醒。
凌扶枭急忙把他扶起来:“阿月,阿月,你怎么了?”
“我……我……难受……”唐择月好不容易把话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月!”凌扶枭急忙把他抱起来,边往外走边喊,“莫叔,马上把车开出来,阿月晕倒了!”
“是!”管家莫叔应了声。
凌扶枭大步流星走下楼,到院子里时,莫叔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
凌扶枭把唐择月放在了副驾座上,上车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隔壁别墅紧闭的门口,却没有多做停留。
十来分钟后,凌扶枭把唐择月送到了医院。
因不知为什么晕倒,医生给昏迷不醒的唐择月做了全套检查,检查完一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医生拿着体检报告单走过来:“凌先生,病人的体检报告出来了,除了轻微贫血之外,病人没有其他症状,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他怎么会咳得那么厉害?”凌扶枭冷声道。
医生摇头:“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照这份报告来看,他确实没有生病,但他的脸色骗不了人,我建议你带他去其他医院再做一次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