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流?”她轻轻叫了一声,总觉得那个背影是他, 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人听到声音立马回过身来, 先是一愣, 随后眼角眉梢全是惊喜, “小白花,你醒了!”
听到这声小白花,她瞬间安下心来。
看到他往这边走来,无疆想掀开被子下床走动一下, 然而掀开被子的瞬间,对面之人倏然睁大眼睛,楞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过身去。
就在他背过身去的瞬间,无疆感到身前一阵凉风袭来,往下一看,以同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毯子拉到胸前,整个人飞快地缩了回去,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力气太猛,一下子牵扯到后背,头又敲到坚硬的瓷枕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呲”了一声。
“小白花,你没事吧!”
西流听到身后一番兵荒马乱的大动静,有点担心,但又不敢转过身去。
无疆祸不单行,敲到头的时候又一不小心咬到舌尖,还咬出了点血,一下子痛得没说出话来。
西流没听见她答话,心里有些慌,忙不迭地解释道:“小白花,我什么也没看到。”好像又觉得太假了,改口道,“医者父母,眼里无男女之别。”
身后还没回音,他已经十分惊慌,立马道:“你淋了两天两夜的雨,又泡了一下午温泉里,后背伤口一直结不上痂,溃烂了大半,我只能把你的湿衣服换下,不然到时伤口会和衣服粘在一起,难以剥离,再加上你发高烧,也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事急从权,我就自作主张装帮你把湿衣服脱了,你后背伤口需要一日换一次药,穿衣服会牵扯到伤口不方便,我也不好给你穿衣服,所以就……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帮你后背上药而已,你若觉得不妥,我会负——”
“责”字还没出口,突然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肩头。
他顺着手转过身去,见到那里站着一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男装,那男装有些宽大,衬得她整个人清清瘦瘦的,一头黑发用一根红绳胡乱绑着,鬓角散落出几缕发丝,随风荡着。
那人站在那里,对着他咽了口口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有点饿,有东西吃吗? 西流:……
无疆从疼痛中恢复过来,瞄到床头放着一套衣服,想来是给自己准备的,趁着西流说话的间隙赶紧穿上从床上爬起来,终于在他的长篇大论说完之前找到空隙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西流说她昏睡了三天三夜,这样算起来她已经六天六夜没好好吃东西,真是可怕。
她跟着西流出门,拐过长廊时正遇到一个小孩子,只见他弯着背,用小小的身子哼吃哼吃地驼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四肢粗短,体躯健壮,背上鬃毛长且硬,呈深褐色,嘴角还长着一寸长的犬牙,微微向上翘着。
野……野猪?
还是头成年的……
无疆正吃惊地看着那小孩和他背上的成年野猪,那边也突然抬头看到了她,一下子张大了眼睛,嘴角骤然笑成了一朵喇叭花,他双手一松,野猪顺着他的背往下滑,落地的瞬间他正好蹿到了无疆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道:“师嫂——姐姐啊,你终于醒了!”
“你?”
“我姓于,单名笙,你可以跟师兄一样叫我阿笙,今年九岁,在这三年,学习武功医术花草种植,爱好做饭,师兄说姐姐你今天会醒,我特地去采了菜煲了汤打了头野猪回来,姐姐你先坐下休息会儿,跟师兄聊聊天,等我给你做饭,大吃一顿补一补。”
无疆头一回遇到这么热情的小孩,话说得很快跟连发的羽箭一样,完全没有她插嘴的份,
等到他说完了才找着个机会,道,“你好,我叫炊烟。”
“炊烟姐姐,师兄早就跟我说过了,来来来,先晒晒太阳。”他松开无疆的腿,正想去拉她的手,还没伸到,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了,维护道:“小心,她手背有伤。”
阿笙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背还缠着白布,缩回了自己的爪子,贼兮兮地瞄了西流一眼,“还是师兄细心,炊烟姐姐你知道吗,师兄每天起早贪黑地给你采药、捣药、煮药、换药、喂药,每天守在花阁,生怕你醒了第一眼没见到他,他……”
阿笙还待滔滔不绝,那只手又捂住了他的嘴,“阿笙,你的野猪要跑了,快。”
什么,野猪明明已经迷晕了绑起来了呀,怎么会……阿笙转头确认的瞬间两人已经跑远了。
呵呵,师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西流从水中取出一碗粥来,这粥里有杂粮百合和药材,即饱腹香甜又调理身体。西流每日煮一份新的放在一处专门的温泉里温着,等无疆醒来便可以喝,先垫点肚子,恢复一下味觉,才能进食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