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像她以往的模样。
“账册我都看了,有几个问题诸位庄头理清了就能回去。”卫娴开门见山。
朱庄头端起小丫鬟刚送上来的茶饮了一口,点头道:“王妃请问。”
“西郊猎场附近那处庄子是谁在管?”卫娴拿起其中一本账册。
这本账册里光是酒钱上半年就花了一万两,也不知道萧元河是喝的什么琼浆玉酿这么贵。
“正是老奴。”朱庄头赶紧放下茶杯,心提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就查了这处田庄吧?
他赶紧站起来,躬身回话:“回王妃,王爷爱打猎,每月狩猎五到十次,都带着城中公子们随行,他们好美酒,都是买的最好的酒。”
“哪家酒铺的酒?”卫娴纤细的手指敲着案面。即便她从来没学过管家,也知道这账本写得不清不楚,连个店名都没写。
萧元河是自己败家还是被别人败光家产?难怪府中账上的存银没多少,早上公主才送来两千现银。
“玉泉酿。”朱庄头开始擦汗。
卫娴皱眉,本来只是想问问,谁知道居然真让她问出问题来了。她爹喜欢喝酒,玉泉酿最贵的酒也才五十两一壶,这册上居然写着百两一壶,直接翻了一倍。
“仔细回话!”她猛地将账册甩到庄头脸上,吓得朱庄头赶紧跪下,“王妃,老奴错了!老奴见钱眼开,贪了酒钱。王妃开恩啊!”
他求饶太快,卫娴倒怀疑起来,转头问一直立在一边的萧敬臣,“王爷平时喝什么酒?”
“宫里赐的四时酒。”萧敬臣面无表情,心里乐开了花,原来王妃也不傻嘛,一看就知道册子上的酒钱有问题。
“去打猎也带酒?”卫娴有些无语了,萧元河果然是个败家子。
“带,用马车拉着,路上也会喝。尽兴了还会绕开庄子往深山里去,还带着厨子,随时会宴客。”
懂了。卫娴以为他是假装纨绔,结果是真的纨绔,不掺水的。
她盯住朱庄头:“你敢贪酒钱,我就敢替夫君打发了你,来人,请家法!”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朱庄头呼天抢地,头都磕破了。
桂华嬷嬷心里一紧,担心地望着卫娴,怕家法太过于血腥吓着她。
“嫂嫂,要请家法也是要回武威王府,哥哥不在,你哪请得动家法。”萧诗绘娇滴滴地声音传来。
她用帕子掩着唇轻笑,身边的小丫鬟替她轻轻打扇,刚及笄的小姑娘长开之后,妩媚风情越发浓厚起来,细长眼弯弯笑着,柳叶眉修得很漂亮。
“福王府的家法我还请得动。”卫娴冷冷道。
厅中所有人都看着她。
“还愣着干什么?”她不满皱眉。
“是。”萧敬臣躬身行礼,走出杏子厅。
萧诗绘狐疑地盯住卫娴。这是在干什么?福王府几时有家法了?
没一会,萧敬臣带着两个侍卫把箭耙搬了进来。
“这是……”就连桂华姑姑都不懂她要做什么了。
几人放好箭耙,直接将朱庄头按上去,绑紧四肢,萧敬臣手里拎着一把巨弓。
“你……你们敢!”朱庄头嚎叫起来,“我……我找老王妃……
话没说完,“嗖”的一声,一道利箭射在他的颈侧,他脖子一凉,嚎得更大声。
卫娴悠悠道:“贪银渎职者二十箭。朱庄头可要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救命,救命!”见她来真的,朱庄头激烈挣扎,“二小姐救我!银子都是给你的!”
只一箭就招了,同时吓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卫娴依旧没放他下来,转头看向剩下的庄头。@无限好文,尽在
“王妃,我们招,全招。”
萧诗绘没想到卫娴轻轻松松把事情料理了,庄头们比被打板子还害怕,她脸色煞白,“嫂嫂,银两是哥哥孝敬祖母的,不信你问他去!”
“好啊,我问他去。”卫娴居然点了点头,没处理她。
萧诗绘忐忑不安地离开。
*
刑部大牢。
萧元河听完萧敬臣一板一眼的汇报,笑得直打滚,“卫六,你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快点吃,我还要回去陪娘用晚膳呢。”卫娴不满地催促。
“进来陪本王吃点。”萧元河开始不要脸地秀恩爱,“我跟你说,你想吃什么让敬臣做,他可是府里排名第一的厨子。舅舅都想要回宫,我没给。”
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悄悄说:“你还记不记得十一大婚时我送的那颗珊瑚树?舅舅说,如果不把敬臣给他,就把珊瑚给他。你说他值不值钱?十一都气坏了,最后还是我大老远猎了只白狐给他才气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