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河是萧氏子孙,又是公主独子,陛下这么偏宠他,有什么混不下去的?
“吓你的。”萧元河将刚才箱子压出来的印子细心抹平,还蹲在地上将折断的草清理好,直到看不出来那里曾经放过一个沉重的箱子。
卫娴没那么轻易相信他的话,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尽圆拎来两壶卫府的陈年佳酿,好奇地扫了一眼,没看到大箱子,猜到他们可能已经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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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大家都退出去搬菊花了,夫人说院里是应该摆些应景的盆裁,等会儿就送来。”
果然没一会儿,府中小厮用小推车推了不少名菊在主道上,只是海棠树周围都是木制廊庑,只能将花一盆一盆搬进来。
大家亲眼看见王爷将两坛海棠春埋在海棠树下,还吟诗作对,但是无甚文采,逗得王妃很是开怀。
埋好了酒,摆好了菊花,院里更有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王爷还替王妃荡秋千,玩了好一会儿才出府,听说要去逛街,晚上直接回福王府,公爷还特地吩咐花匠仔细养护这些花,每日将芝洲院花树的情况报到书房。
公爷真是宠六姑娘,这都出嫁了,也不让人动这院中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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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河换了辆轻简的马车带卫娴去逛街,两人并膝坐在车中,卫娴还在担心刚才有人偷听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偷听了多少。
“别紧张,岳父肯定会处理的。”
车里案几上正煮着茶,热气蒸腾,盘上摆着卫娴喜欢吃的小零食,见她忧心重重,萧元河伸手捏起一块喂她,笑话道:“胆小鬼。”
他已经换了衣裳,白色书生长袍令他多了一分书卷气,长发以白玉簪束了个简单的髻,剩下大半披在身后,就像是普通的书生,除了那双漂亮的瑞凤眼能看出天不怕地不怕,其余都十分普通了,看上去就是京城中处处可见的世家学子。
他一天出来换了三套衣裳,全是奢华料子,前两套格外华丽,这套却是简单裁剪。
“你才胆小鬼!”卫娴一口咬掉他手指上的杏脯。不但胆小,还招摇,像个姑娘家!
谁出门还带这么多套衣裳。
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外传来夏福的声音,“主子,赵大人求见。”
“让他前边茶楼等着。”萧元河转头看她,“等会你肯定开心。”
直到进了茶楼,见了自己的好朋友迟兰嫣,卫娴才知道他的意思。
“阿娴!”纤弱的白衣女子扑过来跟她抱在一起。
卫娴是又惊又喜,她已经有两年没见过自己这位好朋友了,“你怎么来了?”
迟家没落后,迟兰嫣又随赵笙笛外任几年,回来后又跟赵家闹僵,各家宴席都不邀请她,她也是闭门不出。
卫娴细细打量她,一身白色罗衫,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红玉项链,红玉耳坠摇晃,白腻的肌肤透着激动的绯红,瓜子脸,柳叶眉,气色极好,江南美人的婉约没被后宅的勾心斗角搓磨。
“突然听闻你嫁给福王,我自然是要来看看,我们许久不见。”迟兰嫣望了望前面并肩走过长廊的人,“夫君也是担心我应付不来宴席上的那些麻烦事,索性不让我出门。”
“赵大人这是把你金屋藏娇了?”卫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如愿看到她羞红了脸,“连我家都不让来,过分了。”
前面,萧元河与赵笙笛已经进了雅间,门扇开着,两人坐到窗边往外面望了一眼。
路上行人如织,时辰临近酉时,太阳西斜,金光洒在对面米铺,仿佛给那不起眼的米铺子镀上了一层金光,顿时显得金碧辉煌起来。
“查得如何?”萧元河小声问。
赵笙笛拎起茶壶倒茶:“方星离曾经替郭侍郎看诊,周绪得知吏部有缺,急躁了些,被人当刀子使了。”
“他要想上位也难吧?”萧元河见门外卫娴和迟兰嫣还在叙话,收回目光,落在茶杯上,“我猜我岳父想让张黾调任。”
“现在朝中人人都盯着户部,你岳父时不时就撂桃子不干,张太师不满已久,现在又嫁女给你,他们急躁些再所难免。”
赵笙笛慢悠悠品茶。
“你们刑部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杀人偿命。”
“可你没有证据,光凭苑青,周家可以撇清。我也不想方神医再出现意外,不打算让他去刑部。”
“王爷小看我了不是?”
赵笙笛挑眉,目光落在门外,轻声唤道:“嫣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