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都挥霍干净了?”
……
人群之中混着几个宋府的小厮,不过宋家也遭了大罪,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救外嫁女。
周家对面的人家大门紧闭,不敢围观,这时候正在接待贵客。
赵侍郎笑眯眯坐在花厅,端起茶盅轻抿一口。
刚才仇大人奉旨查抄周家,谁知道抄没的银两不足万,以周家往日里四处侵占的劲头,怎么也得有座金山银山。
赵笙笛不信只有区区万两。
“赵大人,我实在不知周家将银钱藏于何处。”
“卢员外,你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卢林心惊胆颤,谁不知道赵笙笛的名声,就是个酷吏!
皇帝使这把刀使了这么些年,无视赵老国公,他一个小小吏部员外郎真的顶不住啊。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银子去了哪里,他只是经手搬运。
“赵大人,要不你问问隔壁伯府?”
卢林打算一招祸水东引,文昌伯府可是卫国公的亲家,有胆去查吗?
赵笙笛耐心耗尽,放下茶盅,招来随从,“你带人把他家密室挖了。”
“赵大人,你敢,我,我告到陛下跟去!你等着!”
“你去啊,看你敢不敢。”赵笙笛轻笑,俊雅的脸让卢林见鬼似的嚎叫起来。
卢家小厮见势不对,慌慌张张跑了,赵笙笛使了个脸色,他带来的捕快们纷纷出动。
一连几天,京城里都能看到刑部捕快与金吾卫跑来跑去,一会听说查抄了周家的藏银充入国库,一会又听说宣伯夫人想求衙门判自家女儿和离归家,结果京兆尹不敢出来,被堵在街头大骂。
*
卫娴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武威王要返回西北,萧元河被他强行留在家里,一家四口难得团聚,他不能出门,每日卯时就被叫起,练武场上见。武威王练训儿子那是半点不含糊,他都没力气到卫娴跟前招惹她。
长公主在替武威王缝制冬衣,她将自己的丫鬟都派了过去,只留尽圆在身边,她想帮忙却被长公主支开。
后来才反应过来,长公主对武威王情深意义,肯定想新手缝制,她帮忙多不合适。
无所事事,她就带着尽圆在公主府里闲逛,公主府建得雅致,亭台楼阁,草木葳蕤,百花争放,秀丽的景致中有一处地方格格不入。
公主府的练武场没有福王府的大,武器也没有福王府的多,不过全是长兵器,马背上使用的,一把大刀有她的人那么高,弓弩也比她的袖弩大了好多倍,一排排立在那里,杀气腾腾。
远处传来金属交击的鸣声,转头看去,那边两匹马奔腾嘶鸣,两人在马上激战,殊死捕斗,看得她心惊胆颤。
武威王是半点不留情啊。
卫娴紧张地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一会为武威王担心,一会又为萧元河担心,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长公主建议她到练武场逛逛了,一想到战场上比这危险千倍万倍,一场争战会死多少人,难怪陛下治国从仁,武威王治军从严,平时不严上了战场就会丢掉性命。
“啊。”她突然惊呼出声,看到萧元河被挑落马下,顾不得其他,赶紧奔过去。
“起来!”武威王身披战甲,使一柄长枪,端坐马上,枪尖直指萧元河,锋锐的黑色枪尖有血珠滴落。
萧元河不服输,犹如凶狠的狼崽子,跃身站起,捡起掉落的长|枪翻身上马,转头看向卫娴,“边上去,刀枪无眼,父王使枪六亲不认。”
“小兔崽子,这两年就会吃喝完乐,功夫不进返退,打不死你这个败家子!”
武威王终于有空教训儿子,越战越勇,势不可当。
“是你武功精进太快!”萧元河浑身带伤,说完,不怕死地冲过去,舞动长枪,呼呼作响。
卫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认真的表情,这样森严的气势,平时,他就像没骨头似的,能坐侧坐,还会撒娇,跟男子气慨半点不沾边。
他披战甲的时候和平时完全不同。
长枪格挡在一起,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卫娴眼睛眨都不眨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萧元河会教她用袖弩,这完全是受到了武威王的影响,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周围的人哪怕是小厮随从,功夫也绝不低。
长公主也有袖弩,她曾经无意中瞥见过,不知道是他送的,还是武威王送的。
过了好久,父子俩才结束战斗,下场来,随手一扬,长枪就落入兵器架,有兵士送上帕子,端上洗手盆,两人洗掉手上的血沫,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