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堯刚好从纸袋拿出单子，看一眼后立刻把江烼抱住，裹着他说，“你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养父母呢？我要去见他们”
宫堯嗓音颤抖，抱得格外用力。
“松手！”
少年不耐地大喊，宫堯喜极而泣，稍缓过来后，难舍地松开他，森严冷峻的面孔尽量展露亲切，
“怎么了？”
“是不是还不适应？我带你回家，住一段时间就适应了”
江烼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和宫堯有百分之九十九亲缘关系的人，脑子越来越乱，甚至疼了起来。
“爸爸知道你肯定是舍不得养父母，但那么多年我也很想你啊”
“我每一天都在想我的孩子，还只能是我自己一个人想”
“你能知道这是多么痛苦又煎熬的事吗”
“咱们先去见你的养父母，然后你听话跟爸爸回家，行吗？”
宫堯眼神坚定，决心把他带回去。
江烼等耳边静了，才忍不住喊道，
“我以前没有父母！以后也不会有”
宫堯拧眉问他，“为什么不肯认我？”
江烼低头看了眼早就飘落在地的鉴定结果，眸光暗淡，却卷起躁怒的波澜，“我是什么东西，你凭一张破纸就想让我跟你回家，管你叫爸？”
宫堯忍耐着压下心底的酸涩和苦楚，话里藏着已经消失很久的祈求，“爸爸理解你不能立刻接受这个事实，但你就是我儿子，不是什么东西”
江烼左手用力打掉往另一条手臂上抓的大掌，语气冷硬地吼他，“我说了我没有家人！你听不明白吗？”
宫堯反思是自己过于激进，弯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张，耐心温柔地往外释放安抚信息素。
江烼趁这个空子跑出了会议室。
宫堯很快追上，在停车场问他，
“你养父母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烼拒绝他，往一辆大众车走。
宫堯看见他进了大众，且驾驶座上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Enigma。
*
第70章 自己割的……
车里，顾晟把一瓶热牛奶和一份外卖递到少年面前。
江烼用手挥开，后脑勺抽疼，开口冲他喊，“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好，能不能别喜欢我”
“我求你了，去喜欢别人"
Enigma被少年收走了爱他的权利，心如刀剉。
之前小Alpha情绪从未如此激动，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顾晟扫了眼医院大门，把站在那的宫堯当成罪魁祸首。
把小Alpha送到出租公寓楼下，已经是十一点多。
顾晟在栾树边站了足足半小时，路灯熄了，还是没忍住要跟进楼里的念头。
“请刷卡进入”
他被挡在门外，思索过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之前从未打通过的号码。
风华的电话。
这次只打了一遍，就被接听。
凤华声音倦懒沙哑，听起来像是很长时间都没休息，
“大半夜的，什么事？”
顾晟急切问道，“你在哪儿？”
“家里”
“你下来给我开门”
“睡了，不开”
"下来"
风华从小就习惯他命令般的语气，传承了顾家人的基因，说不讨厌是假的。
风华从床上坐起来，问了一句，“你瞎折腾什么？”
顾晟说，“我要在你家住段时间”
风华皱眉，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了口凉水，“为了江烼？”
对方毫不遮掩，理直气壮，“嗯”
“挂了”
“风华你敢！”
风华敢挂，但还是惯着顾晟，下楼给他开了门。
电梯里，风华交代，"家里两个卧室，我睡一间，另一间是画室"
"你晚上睡沙发，不许动我的东西"
光线充足，不是雨夜的昏暗，顾晟看清了风华如今的外表。
之前英气的双眼被明显的黑眼圈包裹，到肩的长发凌乱像个乞丐，脚踩一双草编人字拖，大拇指上还有几根明显的长毛。
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你现在混得那么惨吗？”
顾晟吐槽，风华问他，"你喜欢江烼？"
"那么明显吗？”
风华没搭理他，他跟小时候一样，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喜恶都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对江烼，顾晟的目光就像贴在他身上的标签：这个Alpha是我的，谁要是敢动，我弄死谁。
就像当年覃暃住进顾晟卧室，他把人咬得掉了一块肉。
从电梯出来时，风华又问，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顾晟睫毛抖了下，并不想跟风华提起自己做的错事。
他抬头看对面房门，低声问，"烼烼住这儿？"
风华点了下头。
门上的窗纱没有光透出，小Alpha应该已经睡了。
可想想他今晚的反常情绪，就算睡了，睡眠质量也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