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烼眼还没睁，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摁开后拿到面前睁眼看了一下，顾晟没给他发消息。
他起床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白色短袖面料有些皱巴，外裤贴腿上也不舒服，得赶紧买床帘，他也好换衣服。
江烼去卫生间的时候林夙在里面，他就先去自己桌边坐下等。
“啊……”，祈迹发出一声很长的哈欠，“啊啊啊早八可真痛苦，烦死了”
元宋醒了，也下床坐下。
祈迹去卫生间的时候，不小心踩上了刚才里面伸来的脚，调子懒洋洋地道了声歉。
林夙往他脚上用力踩了一脚，沉着脸说，“抱歉”
“你！”，祈迹被踩得一激灵，困意全没，忍着没跟他吵，走进了卫生间。
江烼手支着头看卫生间门，元宋歪过头看他，“里面两个水池，你怎么不进去？”
江烼看了眼林夙背影，元宋眼神示意他祈迹脾气不大，可以一起。
江烼坐着也是乱想，就走去了卫生间。
“早啊”
祈迹跟他打招呼，他回一声，“早”
两个水池挨着，人也就站得近。
江烼闻到了榴莲的味道，但又很奇怪，因为他不觉得难闻。
“哼哼…”，祈迹脑袋凑到了他身前用力吸，嘴里的泡沫蹭了点在他手臂上。
江烼眉毛微微拧住，把手臂伸到水龙头下冲干净。
“你信息素什么味道的？好熟悉”
江烼目光凝了一下，元宋见他时说有一点点像杨梅，但他没吃过杨梅，也没闻过杨梅，就说，“不知道”
然后问祈迹，“你是榴莲？”
“啊，是……”，祈迹尴尬地往旁边站了站。
江烼：“没有那么难闻”
祈迹又站了过来，一边刷牙一边呜呜，“反正我觉得不好闻，我家里的亲人都是水果味信息素，他们都香香甜甜的，就我一个是榴莲，一点都不公平”
江烼没听清他呜呜的是啥，等他结束的时候，礼貌性地“嗯”了一声。
“我长得那么好看，骁骁天天躲着我肯定不是因为不喜欢榴莲……”
江烼点头，“嗯”
祈迹漱完口扭过头看他，笑得阳光明媚，“你真可爱，我能叫你烼烼吗？”
江烼安静的脑子忽然又想起来顾晟，过了两秒，用手抹了把嘴上的泡沫，淡漠的眼神看向他，寻常语气说道，“哪儿可爱了？”
左边脸颊看着像小狐狸，右边像条小狗。
祈迹也说不出来，反正第一眼就觉得好看，越细看越特别，越可爱。
祈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说一个比自己高点的Alpha可爱这件事细想起来怪死了。
江烼从洗手间出去，留他静想。
上午一大节专业课，结束的时候是十点整。
江烼上课不看手机，下课从教室出去才看。
顾晟给他发了消息，回他昨天发去的：【睡了吗？】
【顾晟：我刚睡醒，烼烼】
【顾晟：昨天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我以为你睡了，就没敢发消息】
【顾晟：我的手机在外套里面，外套在卧室外面，然后我去卧室睡觉，就没能看到你发过来的】
江烼动了动手指，点击发送。
【小烼烼：不用解释】
那边顾晟手指还点着键盘，看到后就把输入框里的半行字删掉。
他想问少年在学校适不适应，室友好不好，食堂饭喜不喜欢，他想问的还有好多好多……
不用解释。
然而事实，少年觉得他一点都不重要，他只是被原谅了，不再被恨而已，而不是事事都需要解释，事事都可以询问的关系……
顾晟落寞了几秒，想了又想，想怎么证明自己可以是有边界感的。
【顾晟：你以后可以每天都给我回个消息吗？我怕你有危险】
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久，江烼看了好久，结果就这么一句。
江烼停了一会儿，回他：【可以。】
【顾晟：嗯】
之后两个人等了对方好久。
江烼到超市买完东西付款时，才把一直亮着的聊天界面退了出去。
*
到了晚上，江烼想换睡衣的时候，发现行李箱里没有睡衣。
他现在除了饭卡里的九十几，就剩X信的七块。
没有钱好烦！
江烼切换账号给顾晟发消息：【可以帮我把睡衣送来了，我忘记带了】
【顾晟：现在吗？】
Enigma回得很快，像是一直守着手机屏，没做任何事一样。
江烼用手点了点屏幕：【你忙吗？】
【顾晟：不忙】
就在江烼要回消息时，周围突然变得漆黑。
林夙又把灯给关了，并且往回走的时候从背后撞到了他。
林夙个子不高，体型是他三倍，没防备下能直接把他撞倒，况且他身上还是有些轻微的化疗不良影响，如站原地不动，五分钟就会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