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
顾晟很想时间倒流回上次犯错的前一秒。
因为在那个时间，少年是真心问他身上的伤疼不疼。
可他太贪心，太坏了。
他把同样的罪孽又复制了一个。
"我错了，对不起"
少年看着跟前弯腰诚恳道歉的Alpha，终于又感受到自己拼命跳动的心脏。
"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
少年声音冷淡，顾晟眼神掠过幽沉暗色，直起身后，说，"我知道"
江烼是想表达自己上次愿意跟他做，他不用道歉。
可顾晟的反应过于平淡。
过了会儿，顾晟嘴唇又动了动，话声沉哑，"我知道那个Omega是你找的"
江烼指尖颤了一下，看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毫不在乎。
"我知道你想让他上我"
"然后拿录下视频公布到网上"
"我都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江烼觉得顾晟某些字节咬得极重。
江烼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半步，眼睛放映那天顾晟把魁梧的Omega摔在地板，拿注射器扎人的情景。
顾晟看出他的回避，抿了下唇，无法隐忍住的话终究脱口而出，
"但是我好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越来越喜欢"
"喜欢到我拿刀把自己玩死也不会碰其他的Omega"
顾晟停了下来，江烼早已不知所措，两只眼睛无法聚焦。
而后，他听到的声音缓和了许多，Alpha的腔调跟哄孩子一样，
"你的报复行不通，可以换个方式吗？怎么样都行"
江烼眼睛湿了，在顾晟察觉到前，他急切慌乱地从病房跑了出去。
顾晟呆站在原地，手脚和四肢比刚醒来时更麻。
他好像又说错话了......
第41章 诱导分化Enigma
少年跑出门外，隐忍压抑的杂乱情绪终于逼迫他哭了出来。
他好像喜欢上了……
喜欢上顾晟了，不止一点。
他破烂残败的心脏被顾晟用暖热的鲜血小心翼翼地激活。
可顾晟却要被他害死……
*
夜里，江烼躺在床上逼着自己忘掉。
忘掉所有的一切，从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十二点多，顾晟又从自己病房出去了，沈青枫在后面偷偷跟着，看他很小心地打开江烼的病房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他怕吵醒江烼，索性就没有关门。
沈青枫站在外面听得很清。
Alpha声音静悄悄的，“我好像活不久了”
“沈青枫说我血液里的异化因子接近阈值，下一阶段很可能变成恶化素”
“你知道吗，我爸爸就是因为这个才去世”
“我就说是遗传，沈青枫那个混蛋还非要把这事扯你身上”
昏暗的环境里，Alpha的眼睛亮了亮，他继续对着床上的少年小声说，“我有个秘密”
“我小时候也想当个侠士，去劫富济贫”
“我还喜欢给人钱，我一遇到有困难的好人就会帮他们，你别看沈青枫现在这么厉害，其实他从初中开始，学费就是我出的”
“我干的好事要比坏事多得多，积得好报也比坏报多”，Alpha轻柔低缓的话声停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前段时间烧香的时候，菩萨答应我把好报留给你”
“祂说你的病会好，以后也不会复发，往后都会健康”
顾晟说的所有话，江烼都听到了。
夜里，少年把手指抠出了血，也没有睁开眼看一下。
*
“起来！”
中午十一点，顾晟刚睡着。
沈青枫响亮的喊声及时把他扰醒。
他睁了睁眼，看到沈青枫现在的脸色跟昨天的死气沉沉简直天差地别。
也不知道遇见什么绝世Omega，能把他兴奋成这样。
沈青枫把手里的资料甩下去，卷起一阵风砸落在顾晟身上。
顾晟被吓得一哆嗦。
“你他妈想干什么？！老子都要死了，你张牙舞爪扰老子清静！”
沈青枫嘴角似有若无翘起，拉椅子坐下时弄出了很响的声音。
顾晟困死了，烦死了。
“坐起来，有要紧事跟你说”，沈青枫语气平淡温润，伸手从他身上拿起两张纸。
顾晟腿伸直蹬一脚床尾，烦躁不耐地开口，“你说”
“我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顾晟揉了揉发沉的脑袋，略微张了下嘴唇，“随意”
沈青枫讲，
“Enigma信息素取代了你体内的I型异化因子”
顾晟立刻坐起身，语气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白大褂挑了下眉，嘴角划出一抹笑意，解释，“你分化了，以后再也不用怕覃暃了”
“谁怕他了！”，顾晟很开心，一点都不困了。
如果烼烼这时候跟他说自己稍微有一点点点喜欢他，他会开心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