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先是感到自己情绪的变化，从愤怒到不那么愤怒，甚至安心，像有人保护着。
他反应过来吸进鼻孔的空气夹杂着清淡的薄荷青梅味，烦躁的情绪瞬间上涨至极点。
顾晟举起手臂，直冲着前面锐利，令人生厌的面孔挥拳。
覃暃捏住了他手腕，及时控制住自己，掀唇别有分寸道，"抱歉"
顾晟打不过他，从小到大都没能打得过。
Enigma压制信息素是强大且可怕的，只一点稀薄的气息，就能逼得他完全溃败。
Enigma放开他手，他也放弃了再次进攻。
"第二个问题"，顾晟问，"你为什么找人绑架那个姓封的孩子？"
"我的私事"，覃暃目光真挚，继续说道，"上次牵扯到攸攸只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顾晟没继续问下去，因为现在满心都是江烼的病情。
"你最好说到做到"
覃暃承诺般点头，"嗯"
"还有上次那个杀手，他是不是有一个叫边凌的弟弟？"
Enigma眼神顿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是有一个有弟弟"
顾晟语气冷硬，不容商量，"放过他什么条件？"
覃暃皱起了眉毛，反问道，"他的Omega弟弟对你也很重要？"
顾晟点头。
"行"，覃暃右手拇指用力掐了下食指，眼角弯起一抹笑，又开口承诺，"放心，你看重的朋友我都不会出手伤害"
*
江烼吃完午饭，走出餐厅门刚好跟顾晟打了照面。
Alpha笔直地站在头面前，微低下头询问，"你生病了"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江烼没想到他会知道，问，"你去医院查了？"
"这不重要，你回答我为什么不去治病？"，顾晟语气慌乱。
江烼确定了答案，心弦如乱麻，因为顾晟好像真的在关心他。
Alpha神色沉暗，盯着他问，"是因为我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死的人也是我"
江烼抬着头看他，听完那些自己都没能说出口可以气到他的话后，呼吸莫名其妙地掉了半拍。
"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顾晟手握上了他右肩，话声温柔难掩，江烼能感受得到。
像是好脾气地哄一个叛逆又顽劣的小孩。
江烼头一回看清他的眼睛，往日漆黑如墨的瞳仁像藏着干净的山泉水。
纯粹，没有杂质。
"下午跟我去医院？"
江烼低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他还未开口说话，Alpha就有分寸得放下了手掌。
江烼开口问，"我不是Omega，你为什么还坚持让我住在这儿？"
顾晟想了一会儿，才回，"之前不是说了吗，你在外面会有危险"
"这跟你的性别没有关系"
江烼心里从未如此别扭，不过也很快缓神，问，"Omega有很多，你有必要浪费口舌让一个Bate活着？"
顾晟低着头，抿了抿嘴唇，说，
"Omega是有很多，但我现在有你"
江烼疯了，他觉得顾晟在跟他表白。
江烼拔腿跑了，再不脱离他的视线恨意可能真的要消浅下去。
顾晟在后面喊，"性别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江烼坐在楼下沙发看了一集历史纪录片，然后走到鱼缸边看阿坤喂鱼。
他感受到背后有个黑影靠近，转头看了一眼。
江烼能猜到是顾晟，因为屋里就他们几人，可还是下意识地去看。
顾晟对他说，“跟我去医院”
江烼背对他讲，“不去”
阿坤站在对面，隔着鱼缸看少年，开口劝道，“小江先生，人生病了得尽快治疗，不能拖”
“跟我走”，Alpha停在了少年旁边。
机智如阿坤，他看出了Alpha眼里的暖意，不，是爱意。
隐忍，深沉，要比电视剧里面说出口的爱浓厚得多。
少年神色冷漠，“我的事不用你管”
“由不得你”
顾晟声起声落，是江烼双脚离开地面的过程。
阿坤张圆了嘴，无声一哇。
江烼又一次待在了顾晟怀里。
他身上是让人舒心的花果味，很淡，跟江烼睡的那间房里的味道很像。
少年心里五味杂陈，因为这次被抱跟来这儿的第一天被抱的感觉完全不同。
江烼抬起下巴，瞪着顾晟，“你放我下去”
门口的地方光线极好，鹅黄的阳光落在少年脸颊，两只生得极好看的眼睛也都被暖光衬得发柔，身上的锋芒好像只剩下了软软的绒毛。
Alpha脸上泛起了粉色，把少年从怀里放下，说，“不看医生，你不疼吗？”
“跟我走”
江烼目光躲了一下，勉强跟他从别墅出去。
第26章 "我不治"
济仁医院。
顾晟把车开进了医院大门，一家江烼只在微博见到过的私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