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头露尾的东西。”他冷嗤,“连真身都不敢站到我面前。”
对面的人语气轻慢,意有所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都是一样的废物,护不住他的废物。”
容荒眼底沉冷,握紧了红绸长刀,寒光闪过劈了过去,身上冒出若有若无的火焰以及交手之后产生的波动,动静极大似要搅得翻天覆地。
就在这时,听到地面弟子们一阵惊呼。
地面酒楼前站着和沈越山一模一样的人,静静看着那道白光出现,笑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轻声念道:“他找到了,我该回去了。”
随后整个人如风沙般化作了一道细白流光被丘陵高处的塔尖收走,在月色下的空中掠过一道冷白弧度。
同时,与容荒缠斗着的人也变作流光被一同带走了,黑雾刹那弥散。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弟子们已经不会说话了,又或者说不知该讲什么,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睡意也没了个个瞪着眼,齐刷刷看向唯一应该知道真相的海长钰。
“鱼皇……这……”
海长钰面带礼貌微笑。
可惜笑容没有保持很久,一把裹满红绸的长刀就横在他脖子上,红绸一路零散裹至刀柄,犹如血一般垂落。
没人敢小看这把刀,或者是握刀的人。
容荒眼底透出凶戾,“说。”
海长钰哼道:“说什么?”
容荒眸色划过一道森冷,反手刀刃直接砍了海长钰一只手臂,血哗啦啦从断裂的地方流出来。
“这也不是我的本体,你杀就杀了。”海长钰脸上还是温和微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顿了顿,他忽然眯眼压低嗓音,笑得张狂且意味深长道:“有空问我,倒不如猜猜他这次的选择?”
说完他没给容荒在问的机会,直接一掌拍在心口自我了断,干脆的把这个分.身拍成了灰。
眼见海长钰变成一撮灰,容荒不做停留毫不犹豫转身踏往丘陵的方向,什么拦路结界,什么进不去。
早就该撕出一条路。
……
塔顶。
沈越山被三颗珠子包围了。
一颗是方才石台之上的白玉珠子,还有两颗稍微稍小一些,一黑一白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进来就绕着他飞了好几圈。
杀阵被启动了,地面显出繁复有序的阵法字迹,却没动他,只光盯着容荒打,说是杀阵下手却不取人性命,容荒躲这些剑风并不不吃力,甚至一前一后身姿飘逸游刃有余,偶尔会被剑风抽打一下也无伤大雅。
见他没什么事,沈越山松下心,道:“做这个阵法的前辈可真是……”
他顿了会儿,余光视线不经意扫向蜕变后的壁画,本就红到滴血的耳朵尖愈发的红了,犹豫道:“荒唐。”
好在他在塔顶行动不受限制,却也不敢多看壁画,那壁画……
“不堪入目……”他低声。
原本八张规规整整细致的壁画,在白光的蜕变过后,成了一张一张露骨又暧昧的春色姿势。
上面每一张画都变成了两个人,虽然没有脸却画得极其大胆狂放。
按理说沈越山不会对这种画产生任何情绪,从前瞥见过更加大胆的也不是没有,心绪素来是平静淡漠的。
可现下看到壁画上面的画后,他的神魂深处竟散发出了一种咬牙切齿却又脸热的忸怩感……
总之影响得他不敢在多看第二眼。
偏生容荒还在旁说:“我倒觉得这些比方才那些鸟兽鱼虫好看。”
沈越山:“闭嘴。”
容荒低低一笑。
沈越山垂眸去看身边绕着的三个珠子,三颗珠子或许是绕累了,一颗叠着一颗在沈越山眼前晃。
“这是要做什么?”他迟疑轻轻碰了碰,珠子没什么反应。
沈越山拉了把在杀阵里躲剑气的容荒,到他身旁后剑气就变成了轻飘飘的风,没了对容荒时针锋相对的脾气。
沈越山道:“你来看看。”
“几个珠子,收起就是。”容荒眼底一道暗流转瞬即逝,低声笑道:“待拿回去慢慢看也不迟。”
沈越山摇头:“这是旁人的地方,旁人的东西,怎能不问自取。”
这三颗珠子好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瞬间不乐意了,叠在一起缩小成了巴掌大,幻化出一条穗子,毫不客气直接钻到沈越山腰侧,自己打了个结挂了起来。
“哎……”沈越山伸手去拔,既解不开结又拽不下来,他一边低头忙着和三颗珠子斗智,一边对容荒道:“帮我一下,把绳子砍了。”
容荒:“我也解不开。”
沈越山看他不说话,“……”
容荒只好在指尖凝出鬼气,往绑在沈越山串着珠子的绳子上去砍,鬼息形成薄薄刀刃,划出的风连地上都劈出了一条小缝,偏偏绳子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