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猫知道,他一旦用锋利的爪牙抓回去,就需要承担更多的痛苦,所以他只能摇摆着尾巴,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盯着来者,爪牙收的好好的,丝毫不敢放肆,两个爪子撘在来人的手上,尾巴也是蜷缩着的。
幼猫看起来恨不得将自己卷成团,原先干净洁白的毛沾染上灰尘,变得脏兮兮的。
然而猫咪总是有一种魔力,就是哪怕看起来再脏,也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池星辞和狼王都听到了这声低低的嘟囔,两人齐齐看着彼此,轻轻啧了一声,送给对方一个白眼后,却是都收回了手。
池星辞松开匕首,就在匕首即将落地时,他用脚往上一推,匕首被弹进他大腿上的刀鞘中。
原来他在他接近腰身的大腿处,藏着一处隐蔽的刀鞘,他外衣又长,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遮住,再说他自小在狼族里生活,对狼族的习性一清二楚,竟通过装扮幼崽的方式,真的混入了其中。
池星辞率先松手,狼王眼皮一跳,反倒有一种他被比下去的感觉。
……他明明听到瞿棠第一声低吟时,就准备松开手的,弄得他好像不心疼似的。
特别是看到池星辞挑衅的目光,狼王心里更是不满。
似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他重重地将手甩开,故意将池星辞推向墙壁,没好气地说道:“松开了松开了,你别……”
他没说过心疼人的话,声音虽带上了些不好意思的为难,但整句话说的还是格外有气势,让在座的各位狼族听得一清二楚。
狼王中气十足地说道:“你别伤到他了。”
军师一直微笑着的表情有了明显的裂缝,他讶然地看向瞿棠,上下大量着,目光并不炽热,而是一种夜晚的海。
海浪之下,却是波涛汹涌,让人无法承受。
在这个目光之下,瞿棠有一种全身衣服都被扒光了的感觉,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哪怕军师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他也不敢出声。
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被捏出明显的红痕,纤长的四肢被强硬地摁在身后,脸颊上也染上殷红色,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柔弱而又漂亮……
漂亮的让军师觉得,他或许此刻真的应该杀了手中的这只小狼。
狼王明显开始被这只小狼所影响,他愿意跟随狼王,最重要的就是看中了狼王的野心。
但有了弱点、有了贪念的狼王,膨胀的野心也会随着收敛,比如此刻,明明爪子已经抵在敌人的喉咙之上,却仍选择放手。
——要知道,换做以往的来往,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威胁。
哪怕和敌人同归于尽,也要勇往直前。
军师看过不少因爱生恨,因爱而败的例子,他知道,如果此刻一旦放开瞿棠,他就再也没办法杀死这只柔弱的小狼了。
多可笑啊,明明柔弱到仿佛一只手就能捏死,他却莫名感到了一种威胁。
动手?
不动手?
军师沉吟片刻,对上狼王狠戾和怀疑的双眼。
如果他就此杀死小狼,恐怕紧接着献祭的,就是他的性命。
军师重新眯起眼,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已然理清心中的利弊。
没必要再给自己添猜忌,大不了……
大不了就把小狼留在自己身边随时看着,这样也算是将狼王的把柄握在手中。
瞿棠不知道军师在想什么。
他感觉到阴冷的气息覆盖他全身,冻的他瑟瑟发抖,瞿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身后的人似刀一样扎人。
他真是倒大霉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仇视。
明明打架的又不是他,这个军师脑子有坑吗,不制止那两个人,反而想杀了他。
瞿棠越想越绝望,越想越委屈,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干嘛。
瞿棠小声骂道:“坏东西。”
他这次声音压的更低了,单纯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军师又离得他那么近,就算死,好歹也不要死的太痛苦,瞿棠害怕被军师听到,声如蚊呐。
可惜他低估了狼族的听力。
原处的两位没听得到,可军师离得多近啊,这声抱怨便清晰地传入了他耳中。
幼猫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于是奋力地用爪子……
挠了下来人的掌心。
甚至没能挠出伤痕来,浅浅的伤口转瞬即逝,一丁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不过也让军师知道了,小幼猫被逼到极致,也是会咬人的。
军师松开手,轻轻往前一推,瞿棠一个踉跄,又被狼王精准地扶住。
军师缓缓说道:“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然后,就真的坐下了。
大厅的狼族被统一安排到另一个房间,尤军师派其亲信一个个谈话,看看族中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包藏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