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棠点头:“从刚刚态度来看,阿芝嫂似乎对官府十分的抗拒,我担心她是被家中丈夫和婆婆威胁,才会不肯报官。”
徐晚棠多少说的有些隐晦了,就阿芝不经意露出来的手臂,上头满是殴打的伤痕,可见在家中没少挨打。
若阿芝真是因为挨了打,才没勇气报官,也不是不可能。
盛云锦点头,认真给与回应:“我知晓了,一会儿我会过去看看,确定阿芝无事之后在离开。”
“有劳盛大人了。”
盛云锦浅笑:“应当的。”
徐晚棠愣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
见他衣服上的血迹清理差不多了,起身准备将水盆子里的脏水倒了。
盛云锦见状赶忙起身:“这水我来倒吧。”
徐晚棠在经过阿芝的事情后,露出第一个笑容:“无妨,水盆不重。”
动作利落的将水给倒了,完事后还稍稍抬起了一些,示意盛云锦水倒完了,没他想象的重。
盛云锦被逗笑了。
从徐家出来,盛云锦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隔壁阿芝的家里。
思索片刻后,足下一点,翻身跃进了隔壁院子。
悄悄走到门边,屋内的声音传来。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是个丫头,顶不了事,死了家里还少了一份口粮。”
阿芝婆婆语气冷漠,全然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神情冷漠的吃着嘴里的东西,样子当真刺眼。
阿芝的丈夫冯三郎皱着眉头,看着床上女儿的尸体:“你到底还要擦到什么时候,人都死了你还一个劲的折腾。”
此时阿芝在用帕子一点点擦拭女儿脸上的血迹,哪怕丈夫在一旁跳脚,她都不为所动。
小花脸上的血迹被她擦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额头上那个缺口,还以为孩子就是睡着了。
阿芝的丈夫见她不理自己,气的一脚将水盆给踢倒:“老子跟你说话,你到底是听见了没有。”
阿芝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一般:“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干净去找个席子,把人卷了扔去乱葬岗,留在家里招晦气。”
阿芝看着他沉默许久。
“你看什么看,老子跟你说话呢!”
说着,气急的男人一巴掌甩在阿芝的脸上,当即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肿了起来。
阿芝还是一动不动,最后等待她的是一场暴打。
看到这,盛云锦本想踹门进去,可透过破木窗的缺口,他和阿芝对上了视线。
阿芝在跟他摇头,她不希望盛云锦管这件事情,甚至在用乞求的眼神求请求他离开。
盛云锦眼眸微眯,最后离开了阿芝的视线。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阿芝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个凄苦的笑。
子时一刻,阿芝抱着用破席子卷起的小花跌跌撞撞的从屋内出来。
走到路口的老槐树下,盛云锦就站在那里。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盛云锦沉声道。
阿芝真心的感谢他的善意:“大人,谢谢您,我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了。”
“他们做错了事情,应该付出代价。”
“小花没了,就算他们的都被官府抓了起来,孩子能活吗?”
阿芝苦笑:“大人,你是好命人,过日子不如意的地方多了去,你能帮的了我一次,帮不到以后的每一次。”
不管盛云锦怎么说,阿芝的态度都很强硬,坚决拒绝他的帮忙。
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盛云锦的眸色沉了许多。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现在的心情,分不清究竟是愤怒更多还是无力更多。
而此时,和她有相同心境的,还有在院子中仰望星空的徐晚棠。
每每闭上安静,她都会想起阿芝离开时的背影,那么的茫然无助,像极了前世无能为力的自己。
第11章 争吵
次日,徐晚棠起了一大早。
密儿和嬷嬷揉面,准备蒸一锅的馒头给一家人做早饭。
也不知是否是水加多了,这面黏手的很,离发面的程度还有不小的距离。,此时四面透风的小厨房里嘀咕呢。
密儿和嬷嬷在镇国公府时,都是在房内伺候的人,哪里做过这种活,做些别的菜还好,揉面功夫熟能生巧,他们做的少,实在巧不起来。
“姑娘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嬷嬷见她过来,下意识的要起身。
徐晚棠摆摆手:“一会儿有些事情要出门。有什么我能帮衬的吗?”
密儿鼻头上都是面粉,看起来滑稽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上台唱大戏去。
“姑娘一旁看着就好,这面不听话,我们来收拾就好。”说着,密儿手背摸了一下脸,这下更像是小花猫了。
徐晚棠莞尔,伸手替她擦了擦:“都给收拾到脸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