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思在心中暗叹,朝着院内看了一眼,定是表姑娘欺负他家公子了。
可,表姑娘能欺负得住公子吗?
回到书房,顾慕直到子时还在处理公务,净思在一旁忍不住劝道:“公子,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去上朝呢。”他家公子要来别苑里住,这地方离得皇宫多远啊,要多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顾慕未言语,一炷香后,他将一封信递给净思,吩咐道:“传去锦州。”
净思接过来,传去锦州,那也就是给三爷顾谭的信了。
净思刚收下信,顾慕又递过来一张纸:“拿去厨房,日后她的膳食就按这上面做。”
净思又上前接下,垂眸看了眼,多嘴的问了句:“公子写的食谱可是对表姑娘的魇症有益处?”
顾慕一边将手中笔放回笔架,一边没什么情绪的淡声道:“食谱上皆为五行属木的食物,木克土,她该多吃些。”
净思:……???
净思待他家公子歇下后,特意点灯去查了下,木克土,命中土多的人性格执拗,不听他人意见,做事刻板——净思一边看一边下意识念了出来,看来,表姑娘真的是欺负他家公子了,都欺负的公子犯糊涂了。
第40章
发疯预警……
一连好几日, 顾慕都未再来三藏苑,容温后来缓和了情绪,觉得那夜她的所为有些不妥,她那会儿刚从睡梦中醒过来, 整个人情绪不稳, 听到他话语里的强势本能的就要反驳他, 还吼了他两声。
不过, 这——好似也怪不得她。
谁让他夜间进她的闺房,还非要去管她。
容温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依旧是有些不安。
她也说不出是为何, 想到他那张脸,心里还是有些怕的,许是在宣州城外他就给她留下了阴影, 也或许是,她知道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温润清和,他可以为了利益包庇顾谭那种人, 也可以为了他的目的公然堂之的在皇宫就命人杀了安国公。
叶一虽不知道那夜屋里发生了什么, 可她就守在外间里,二公子当时出来时, 神色间的无奈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也未想到, 能在二公子脸上看到那种无可奈何的神色。
依她家姑娘的性子,把二公子气成这样, 倒也不是没可能。
叶一把顾慕神色间的无奈当作是生了气, 在一旁劝着容温:“姑娘, 既是二公子这几日都未来别苑,不如姑娘明儿拿份礼去中书令府走一趟?”既是已经得罪了, 多少要去挽回些。
此时,已至亥时,容温正坐在窗边凑着烛光手拿刀片刻弹弓,闻言晃了晃脑袋:“他要逼着我学游水,不去。”
叶一:……
默了片刻,容温侧首看叶一,语气中颇有些狐疑:“叶一,你说他——怎得这么闲非要来管我的事?”
叶一闻言也不知与她家姑娘说些什么,依她看,二公子每日里处理公务就够忙的了,属实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可偏偏处处操心她家姑娘的事。
叶一不禁在心中多疑,却也是没说出口,只温和道:“姑娘近来一直梦魇,您自个瞧瞧您的气色,二公子身为兄长,也是关心姑娘。”
容温不置可否,毕竟那晚她已撒了气,垂眸继续刻她的弹弓,许是一个恍神,发出‘嘶’的一声,锋利的刀片割破了纤柔食指,鲜红的血珠瞬时流淌。
叶一急忙上前给捏住,吩咐花一取来小药箱,口中忍不住怪着:“姑娘何必要亲手刻弹弓呢,这一个走神,怕是要削骨了。”叶一轻声责怪着,这皇宫里的吴院使都亲自给姑娘搭了脉开了药,姑娘怎地就连未睡下时,也开始有些精神恍惚了呢。
容温听着叶一不住的说她,回道:“不会削骨的,刀锋再利,我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叶一看着按住的口子还在滴血,皱着眉头:“姑娘就别跟我犟嘴了,等下奴婢就把弹弓给收起来。”
这边,花一慌乱的将小药箱拿过来,刚要打开,听闻屋外传来男子的说话声,这座别苑里如今只容温和顾书瑶两个人在这里住,并未有男子,且说话的声音不是顾慕。
侍女走进来回禀道:“表姑娘,三公子来了。”
顾硕本是在德州处理公务,早些日子容温和老夫人从西京回来前一日,他临时受命出行,本想给容温来信再次表明他的心意,又觉在信中实在不妥,就先给大哥顾离来了书信,知晓容温在回京的路上落了水,如今更是夜夜梦魇。
他今儿忙完后,连赶了几个时辰的马,想要回来见容温一面,大哥的信中并未写明容温此时在何处居住,他先是跑了趟侯府,又赶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