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铁证如山,若是被逮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视线在门口那些特警身上扫过,弗兰麦伦神色绷紧。
他自己的心腹不少,若是趁着现在的混乱,拼一把,或许……
还有一线可能。
这个主意闪过,弗兰麦伦不动声色地去摸自己身上带着的枪。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将枪拔出,对准了正前方的徐瑾屹。
他手指扣动扳机,就在子弹即将发出的一瞬间,“砰”的一声闷响,对面的子弹却直直穿透他手臂。
弗兰麦伦瞳孔剧烈放大。
慢动作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手臂。
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映入眼底。
再次抬头看向前方时,徐瑾屹手中的枪还未收回。
枪口还冒着一点点余散的轻烟。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
快到弗兰麦伦根本没看到徐瑾屹是怎么出手的,他自己的手臂就被打断,枪也掉在了地上。
对于他的错愕徐瑾屹视若罔闻。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枪,男人冷冷扯唇。
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耳边嗡鸣中,弗兰麦伦只听到那个冷淡到极致的男人若有似无的讽笑了声,随之问:
“弗兰家主这是想和我比谁的枪法更快更准?”
丝丝缕缕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在地上发出一小片血渍。
他头上疼出冷汗,牙关死死咬着。
徐瑾屹懒得再和他多浪费时间。
手肘一抬,示意后面的队员。
“带走!”
两个警员快步过来,用手铐铐住了弗兰麦伦和他身后的邹容许辉等人。
临被押上车前,弗兰麦伦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谢昱淮,猩红着眼问:
“盘山公路的意外,是你做的,对吧?”
谢昱淮面上丝毫的情绪变化都没有。
对上弗兰麦伦执着恨意的视线,他轻扯唇角,说:
“他们两个是酒后驾驶,中途又对继承权一事起了争执,这才引发在盘山公路别车相撞坠亡,这种低概率的事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还轻飘飘落下一句:
“弗兰家主切勿身陷囹圄狗急跳墙又反咬一口。”
“你!”弗兰麦伦气得想冲过来,下一秒被身旁的警员制住,押上了车。
将弗兰家族相关之人全部带走后,徐瑾屹转身前看向谢昱淮。
“跟我们回一趟国,需要你录口供。”
谢昱淮非常配合,二话没说,直接上了车。
很快。
车辆启动。
透过玻璃,谢昱淮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属于弗兰家族的建筑群渐渐远去。
良久,无声垂落的眼眸深处,遮住了转瞬即逝的幽暗。
……
弗兰家族这件事闹得很大,弗兰麦伦和家族中其他的一些掌权者虽不甘心被逮捕,
可他们这次对上的是铁血无情的诛狼队,不敢闹得多凶,这事都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由于顾瑾川和黎舒窈都还在湘城,特警队并未再于江城停留,径直去了湘城的特警分队。
在这一行人中,神色最平静,最为配合的,当属谢昱淮。
不管是弗兰麦伦过去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弗兰公司内部的证据,凡是徐瑾屹需要的,他无一隐瞒,悉数奉上。
口供和证据交完之后,谢昱淮很快离开了警局。
门口,秋风萧瑟中,他站在一旁长阶上,凉风吹动风衣一角,平添一分涩然与孤寂。
季荣从后面跟上来,停在谢昱淮身侧。
问他:
“谢总,这边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哪?
谢昱淮眸色半敛。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江城那边不能再待,而国外……
想到什么,他垂下眼皮,感受着冷风吹进肌肤的凉。
明明还未到深冬,这种风吹在身上,却觉得无比的冷。
这么多年,从未这么冷过。
“先在湘城酒店住两天吧。”好一会儿,他说。
季荣无声点头。
追随在谢昱淮身边这么多年,季荣明白他。
他是在等。
还是没有希望的等待。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所谓的‘住两天’,是在等什么。
只是,可能吗?
那是顾瑾川的太太……怎么会来见他呢?
现如今就算同处一个城市,见面也是奢望。
而华南医院那边。
自从黎舒窈醒来后,经过四五天的休养,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这天早上,苏宛辞正想去查房,刚要推门,无意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病房上静静相拥的男女。
她指尖一顿,在反应过来之前,手腕已经先一步卸下了力,松开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