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宇文延放松警惕,你一直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抓到。”
“你自己先回大楚吧。”
沈晏之的心抽得发紧,用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暗哑又温柔。
“晚晚别哭,我说过要带你回家,就会说到做到。”
“你等我片刻。”
沈晏之起身要走,秦归晚慌忙道:“别去!”
沈晏之只要靠近宇文延,一定会被认出来。
沈晏之扭过头,目光灼灼看着她,笑了笑。
“晚晚不必担心我,我不去偷宇文延的锁钥。”
“我有自己的办法。”
言毕,他推开后窗,飞快跳了出去。
秦归晚一颗心好似被油煎。
胃中又因喝了太多酒而灼烧难耐。
屋里黑暗死寂如坟墓,她就这样煎熬地等着时间过去。
沈晏之迟迟未归,就在她即将被漫天绝望淹没时,窗边再次传来细小的声音。
沈晏之轻步跃进来,急速锁好窗,走到床边,从袖口中拿出一根细长的金钥,对着铁链的锁眼拧眉捣鼓了起来。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秦归晚满脸不可置信。
“你会开锁?”
夫妻四年,朝夕相处,她从不知沈晏之有这个本领。
第170章 出宫
“我潜伏到这里后,每日都在想办法隐藏身份打听各种消息。”
光线太暗,沈晏之只得不断凑近查看锁眼,温湿的呼吸几乎都喷在了秦归晚手腕上。
“宇文延多疑成性,我担心他会把你锁起来,专门找时间寻个老太监学了此技能。”
秦归晚顿觉百味杂陈。
二人齐齐沉默下来。
沈晏之拧紧眉头,屏住呼吸,开始聚精会神开锁。
“咔嚓~”
伴着一声细小的轻响,秦归晚手上的铁链松垮垮分开。
二人来不及欢喜,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沈晏之瞬间滚进了床榻下。
秦归晚心跳如擂鼓,慌忙把铁链攥在手里,将整个手臂藏在锦被中,阖眸假睡了起来。
宫女听到屋内有声响,快步走到床榻边,见秦归晚还在酣睡,暗松了一口气。
秦归晚拧眉嘟囔一句含糊不清的醉话,翻身向里,继续睡了起来。
铁链在锦被中发出闷沉碰撞声。
宫女无声退下了。
秦归晚浑身紧绷,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敢松下脊背。
又等了片刻,沈晏之从床榻下出来,拖出来了一个事先藏好的昏迷宫女。
秦归晚赤脚跳下来,帮他一起将宫女拽到床上。
沈晏之又爬进床榻下,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裹递给秦归晚。
而后自觉转过了身子。
四年朝夕相处,无须多言,便知彼此意思。
秦归晚飞快脱下来外面的长拖裾,打开沈晏之给的包裹,换上了里面的太监衣裳。
而后一起默契地给昏迷宫女套上礼服,又把铁链扣在她的手腕上。
秦归晚站着不动,沈晏之细细将包裹里的人皮面具覆在她脸上。
做好一切,他带着秦归晚,顺着窗户溜了出去。
秦归晚耷拉着头,低眉顺眼跟在沈晏之身后,路上遇到不少太监和宫女,沈晏之一直神色淡然,甚至还和其中一个小太监打了招呼。
待到人群走远,他抓起秦归晚的手,带着她从小路飞快赶到了一个偏僻的大殿。
这里烛火通明,外面有御林军守卫,管事太监进进出出,一直拉着脸高声呵斥,催促表演结束的戏子们带着东西火速离开。
沈晏之牵着秦归晚躲在了殿外的墙角处,很快有戏子抬着箱子出来了。
门外的御林军掀开箱笼一一检查后,这才允许众人将东西抬到马车上。
戏子们点头哈腰感谢,装好箱笼后,一个老太监领着两个小太监引着众人往外走。
沈晏之以手掩唇,低声道:“御林军害怕这群人中藏刺客,要求今晚的所有伶人们从西午门出去,全程远离前殿。”
“出门时,那边的侍卫还会再检查一遍马车上的箱笼。”
“那群侍卫很粗鲁,这群戏子害怕侍卫检查时扯坏东西,提前塞了银子。”
“侍卫们不会野蛮地将箱笼之物全倒出来,只是随手翻几下。”
“我们只要藏到箱底,就能顺利出宫。”
秦归晚蹙眉,“这马车前后都有戏子看着,我们怎么上去?”
“少安毋躁。”
沈晏之神秘一笑,带秦归晚从旁边暗路悄悄跟上了马车。
戏子们老老实实跟在太监后面,一路不敢东张西望。
马车转到另外一条背人的路后,班主不动声色地给带头的老太监塞了张银票,让他们一会给侍卫说点好话,别把衣裳翻坏了。
老太监收起银票,嗤笑,“几件破行头,你倒是金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