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极反笑:“你可真狠啊秦桑,五年了,你还是很懂如何在我心上插刀!”
让他鲜血淋漓,痛到麻木。
重逢后就很怕他的秦桑,这一刻莫名就不怕了,大抵是他的眼神让人控制不住的心疼,勾的秦桑无力的解释:“……我没有。”
然而如此苍白无力的三个字让盛煜更加愠怒到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突着残暴阴戾:“我真想掐死你!”
厌恶极了她这般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厌恶极了她甘愿对别人虚以委蛇,而对他冷淡无情的样子。
既如此,与其把她送走给别人欺负,不如死在他手里算了。
忽然的暴戾不仅吓到了秦桑,更是连前座的叶淮也吓得急忙出声惊醒:“哥,你冷静点,那是秦桑!”
秦桑……秦桑……
盛煜忽而无力的冷笑出声,终究是舍不得对她怎样,缓缓松开了对她所有的禁锢,放她下车。
港城的夜,霓虹闪烁,绚丽繁华,而盛煜的世界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芒。
被放下车,站在路灯下的秦桑,满心还是刚才盛煜忽然暴怒的模样,和他低低沉沉的呼吸,那一瞬间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碎裂成渣。
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满脑子都是他刚才心碎隐忍的模样,忽然就忍不住的对他说出重逢后的第一个心事:
“盛煜。”
她站在路灯下透过降下的车窗冲车里的人轻声道:
“那枚戒指是我妈妈的遗物,如果……哪天你不想要了,希望你可以还给我。”
坐在车里的盛煜眼底看不出任何波澜,只轻飘飘好似很不走心的透过车窗看了她一眼,薄凉冷漠染着一份心死的沉默。
只一眼,便直接升起车窗玻璃,无言的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盛煜最懂如何操控人心,如何把人变成囚徒对他言听计从,更善于在每一场关系里第一时间就掌控可以将人玩弄于股掌的筹码。
所以重逢那夜,好似本能般录下那段足以将她掌控的录音。
而他也明明有的是办法把她囚在身边,比如那段录音,比如强取豪夺……
可这种种手段,就像一把无法出鞘的刀剑。
她甚至不用反抗,只那么看他一眼,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车子在秦桑的视线中忽然加速消失在了夜幕里。
路灯下的秦桑目光呆滞的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良久后才蓦然低下了头。
有眼泪落下。
她从没有想着他舍不得对她怎样才故意淡漠的放弃戒指,也不敢认为自己对于盛煜而言是特殊的。
只是来港短短几日,心底深处积压的那种力不从心和被这个社会不断压迫的窒息感达到了顶峰。
这几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雪山崩裂的最后一片雪花,直接摧毁了她想要对抗这个世界的所有坚韧。
以前,她会为了父母的一切努力对抗外界的一切,哪怕无济于事,哪怕片体鳞伤。
如今不会了。
好像就在某一个瞬间,放弃了所有执念。
所以,妈妈的遗物……
不要了。
她想,爸爸妈妈也只想她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因为他们而让自己一次次陷入危险里。
她很失败,很软弱无能。
她向黑暗妥协了。
第012章 坚韧如她
回到酒店,姜玥刚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秦桑连续两天都在姜玥订的酒店里,出于心意,回来的路上买了套水乳送给姜玥。
收到礼物的姜玥开心抱着秦桑的胳膊:“嘤~这水乳来的真及时,我正想着这两天要买呢。”
秦桑冲她笑笑:“昨晚刚好看到你水乳快没了。”
姜玥感动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美桑桑。”
“咦~都是口水!”秦桑笑着嫌弃了句,然后说:“我明天要回南城了,又得异地电话联系啦。”
“啊?”姜玥皱眉:“这么快就回去啦?”
姜玥忽然想起什么的急声道:“对了,我刚认识一个律师,他对维权这一类官司挺有自己的办法的,你要不要认识一下?”
秦桑苦涩的笑了笑:“不认识了,用不着了。”
姜玥看着秦桑,迟缓了几秒才问出口:“你给爸爸维权的事情真的打算放弃啦?”
秦桑释然的冲她笑笑:“不是早都放弃了,都放弃快一年啦。”
“我以为你只是怕我们这些亲友担心,才嘴上跟我们说放弃,然后背地里还在自己偷偷进行着呢。”姜玥安抚性的搂了搂秦桑的肩问:“那你会遗憾吗?”
秦桑心里咯噔一下。
当然会啊,怎么不会遗憾呢。
“遗憾也没办法呀。”秦桑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些毫无话语权的小人物想要维权太难了,只会损兵又折将甚至可能会把自己全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