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宇站起了身,走到那个大姐面前说:“What’s your problem? Why are you harassing her?(你有什么毛病吧?为什么骚扰她?)”
宋知宇不是很壮,在美国这里完全够不上身形威慑。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语气很冰,连傅思齐都感到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小了,“It’s America. Are you in America? Then you should be speaking English.(这儿是美国。你在美国对吧?你就该说英语。)”
宋知宇冷笑了出来,“Why? Who says that?(为什么?谁规定的?)”
傅思齐也没见过宋知宇脸色这么吓人,他看起来像个韩剧里瞬间白切黑的反一号。那个女的有些结巴了,“Hmm, why do you care? I wasn’t talking to you. I was talking to her. I have a right to ……(嗯,你管得着吗?我没和你说话,我和她说话呢。我有权利……)”
宋知宇一字一句地说:“Because you were harassing her. You have a right to do what? To harass people?(因为你在骚扰她,你有什么权利?骚扰人的权利?)”
傅思齐轻轻地拉了拉宋知宇的衣角,示意他别和这人继续吵。她不想激怒她,万一这个大姐从手袋里掏个枪怎么办?
傅思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装作要拍视频的样子。她平静地对那个女人说:“Yeah you were talking to me. You can say that louder so that everyone can hear you. Honey, did someone hurt you? You had a miserable day, huh? God bless you.(对,你是在和我说话呢。你可以说的再大点声儿,然后大家就都能听见了。亲,你是不是受伤害了?日子过得很苦吧?希望上帝保佑你。) ”
她刻意把最后两句话说的婊里婊气,一瞬间仿佛美国青春片里的啦啦队长上身。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全车厢的人都往这边看。
傅思齐的话音刚落,车子就又到站了。车子刚停稳,那个女人就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使劲从宋知宇身旁挤过去,骂骂咧咧的下车了。
他们还有三站才到目的地。
宋知宇和她换了个位置,让她靠边坐着,然后再挨着她坐下,把她和其它人隔开。
他柔声说:“吓着了吧?”
傅思齐努力挤出一丝笑,“还好。现在这种 Karen(代指无知、种族主义和白人特权的中年女性)越来越多了,真是防不胜防。”
她顿了一下,问宋知宇:“你还好吧?刚才谢谢你了。真是对不住,其实我平时通勤时也没有这么坏。你知道的,在纽约大家都不开车。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听你的,不坐地铁,叫车过去了。”
宋知宇轻轻地摇了摇头,“嗨,没事儿。叫车咱们可能还在路边儿杵着呢。这不怪你,那女的有病。”
傅思齐说:“不过,万一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儿,你可千万别和他们吵了。这些人脑子都不正常,万一刚刚那女的站起来打你可怎么办?美国疯子杀人有时候真不犯法。”
宋知宇侧头瞥了她一眼,“姐姐,我也不傻。真打不过的,我早拉着你跑了。”
傅思齐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拉着她跑?那场面想想还挺有趣的。
他们从地铁出来,又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傅思齐选的那家韩国烤肉店。
因为她之前打过了电话,他们只等了二十来分钟,服务生就领着他们进去落座了。
宋知宇把菜单递给她说,“你来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傅思齐说:“行。”
她看了一下菜单,又开口问宋知宇:“你介意和我分一份饭吗?当然是分成两个碗。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多点几个菜尝尝。”
宋知宇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见他点头了,傅思齐招呼服务生过来点菜。前菜她选了一份蒸蛋和一份黑松露生拌牛肉,主菜她点了一个牛肉拼盘和一份味增葱腌牛舌。她转头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菜量,觉得这些应该差不多了,所以只点了一份招牌的海胆鲜虾盖饭做主食。
这家店人很多,但上菜却很快。而且有专门的服务生帮忙烤肉,完全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烤肉的小哥也很有分寸,不会和他们搭讪。这样一来,她和宋知宇可以在等肉烤熟的时候聊一会儿天。
傅思齐问他:“你这次来住哪里啊?”
宋知宇回答道:“世贸旁边的四季。”
傅思齐一脸吃惊,“国内的差旅标准这么高吗?我在 SG 的时候,MD 来纽约都不一定能住四季。”
宋知宇说:“没有,这次就是赶巧了,平均下来,价格正好在差旅标准以内。”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呢?现在住哪儿?你们公司附近吗?”
傅思齐摇了摇头:“没有,我住泽西城,就在世贸中心的河对面,上班从出门到办公室就 20 分钟。不过住在新泽西,收入不用交纽约的城市税,买东西税率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