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找我想说这些的话,那我听到了。”
唐音叫住她,“站住。”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没礼貌。”
什么时候。
向枝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一直这样吗。
“从你放弃我的时候,我就这样,是你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语气冷冰冰,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甚至连敬称都懒得敷衍。
“我已经成年了,我有自己的独立判断,”说完之后,向枝后觉这句话有些耳熟,她攥紧垂在腿侧的手,直白道,“您的自私和您的控制欲,麻烦不要用在我身上。”
这一顿饭又不欢而散,向枝拿上包出去,铺天盖地的冷冻得她手指几乎没有知觉,拉着围巾遮过鼻端,向枝抱着臂沿着街边的人行道走着。
走出去好一段路,向枝察觉到后面总有一束车灯一直打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她停下来,似有所感地回望过去。
宾利车刚好停在身后半步的地方,紧接着驾驶座下来一个人。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西裤笔直崭新,他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她面前,乔望沉着眸,低头看她,“见完面了。”
“嗯。”
她情绪不太高,黑睫在灯下拓下来一片阴影。
乔望抬手拂开她面颊的碎发,却见她吸着鼻子,脑袋咚的一声栽进他怀里,她声音低低的,像是难过得快要碎掉。
乔望喉结一滚,在听见那句低声呢喃的话后,心脏也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乔望,我没有家了。”
作者有话说:
抱抱我们枝枝宝宝TAT
以后有肉会提前一章说,但一般被锁完的下一章小梨会非常谨慎不敢开的(大家差不多记得这个规律就行/苦笑)
第33章 仰枝 可我想要了。
我没有家了。
这句话对他来说何尝又不是利刃。
乔望淡着眸,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哄着,“我带你回家。”
向枝躲在他大衣里的眼睫毛唰唰颤抖, 心说这天为什么这么冷,冻得人快要掉眼泪了。
她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声, 捏着他大衣的手指滑下去,抓着他的手,挤进指缝里, “那顿晚餐, 我没吃饱, 我想先吃饭。”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向枝又仰着头,蹙着眉朝他小声撒娇, 乔望唇角牵了下, 宠溺又纵容, “好。”
她昨天刚挂完水, 医生叮嘱不能吃生冷油腻,乔望陪着她喝了小粥,他胃口一向一般, 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也不挑食。
简单吃过晚饭, 向枝已经窝在温暖舒服的副驾驶里打着呵欠,像极了慵懒的小猫。
这会接近八点, 夜幕降临,主干道上霓虹闪烁,错综复杂的立交车水马龙, 川流不息。
向枝在这住了几日后, 乔望已经默认地把她往这送, 话里更是直接地让她搬过来住。
理由是这边离研究院近,上下班也方便。
公寓那边房租还有两个月到期,阿瓜已经找到房子搬过去了,现在房子空着。
向枝没说好也不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住着先。
傍晚的天开始落雪。
乔望听见二楼的卧室门关上,才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老板,老先生那边约好了,明早七点半,品翠湖。”
费柷不知道乔望为什么突发奇想要去见一位曾经的国学大家,他让费柷打听了快一个月,才确定那位唐老先生的行踪以及居住的地址。
至于七点半,是他一贯在品翠湖晨练的时间。
品翠湖是明城早年开发的一处楼盘,这里离市中心远,依山傍水,别墅大多伫立在半山腰。
车子开进去,被告知只能停在山脚下。
剩下路程不算长,乔望没有犹豫地吩咐靠边停车,步行上山。
一座古朴的园林别墅果真就建在半山腰。
老人家在别院里打太极,接线的收音机播放着悠悠的音乐,他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人,动作流畅地打完一套。
乔望没有打扰地站在一边,等老人家坐下来休息时,才上前叫了声,“唐老先生。”
唐老悠闲地斟了一杯热茶,瞥他一眼,“你姓什么?”
“乔,单名望字。”
他站得笔直,像读书时候在国旗下做演讲的板正。
唐老依旧笑眯眯,“哪里人?”
乔望:“生于南城,长于淮城。”
唐老握着紫砂壶的手微微停顿,深邃的眸子在他身上瞥了一眼,“多大了?”
费柷在身后,咂咂舌。
这简直就是调查户口啊。
但是乔望不厌其烦,依旧有问有答道,“25.”
唐老:“高中在哪读?”
乔望:“明山中学。”
“啪——”一个瓷白的茶盏直接飞过来,砸在乔望脚边,他淡定自若,费柷却被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