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位女子明眸皓齿,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师兄口中所形容之人。
“怎么?”
元棂说完见这小少年一动不动地审视着自己,不由高扬起秀眉。
薛瞻一惊,赶忙掩下心中思绪,歉意道:“失礼了,我....我身上没有符箓。”
他垂了垂眼帘,本就被撕得破烂的衣裳配他这一副低落的模样,顿时变得有些可怜巴巴,下一刻听得他继续说。
“只有正嫡弟子才有受符箓的资格,我只是个外系弟子。我那师兄手上就有符箓,不过他应该不会给你的。”
毕竟符箓携带的不多,都是在关键时刻保命使用的。
“原来是这样.....”
元棂听完敛了敛神,一边看着前方的队伍已有一半走出亮光处,她明眸转了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北伐鬼帝的全称?”
薛瞻不知她为何如此问,却还是锁着眉在脑海中搜索着,入道时,他在道派中的神仙体系中看过,北伐鬼帝好像是叫:“张恒。”
闻言元棂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一大半,唇边忍不住扬起一抹笑。
于此同时,黑暗中倏地亮起一阵强光,惹得众人不得不闭上眼。
空气似凝了一息,待到众人再睁开眼时,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一座巨型琉璃灯盏矗立在众人面前,灯盏从里至外环绕着密密麻麻呈灰白色的流光。
灯盏足有十米高,灯荧处却流溢出一阵阵红色的荧光。
灯盏根部设有一米高的台阶,那台阶上站着两名身形挺直的锦衣男子。
四面都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顶洞上有一处似天井口般大小的灯,阵阵白月光倾泻而下,照在灯心上增添了几分寒气。
“主人,共有三十名女子,与二十名魂魄。”
松彭整点完毕,走到台阶下朝灰白色的男子拱手禀报。
原在灯盏下静观的二人闻言皆回过身,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人群中的元棂震惊地瞪大双眼。
那里有一人竟是……陈立言。
台阶下的松彭两步上前,附于獓狠耳中低语一番,随即两人的目光皆朝元棂所在的地方扫来。
元棂连忙垂下头,感觉到脑袋上如炬的目光只稍微停顿一下后便消失后。
此时此刻她内心已是骇然疑惑一片,陈立言要这些人鬼做什么?
强光下的薛瞻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正直的气姿。
看着这庞大的灯柱亦是一愣,这看着怎么有些像个阵法?
“你还有没有灵力?”
薛瞻目光紧锁着台上三人,除了那个凡人,其他两个的修为他竟无法看透,正当他入神之际,元棂突然望向他问道。
薛瞻下意识内视自己丹田,下一刻却颓然地摇摇头。
“我的灵力几乎耗尽了。”
元棂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又看了眼身侧焦虑不安的白竹,正当她沉思要不要再静观其变时。
台上獓狠肃严的目光扫过人群,随意点了一名生得丰盈的胖女子。
那女子还有些茫然失措,身后的壮汉就已围了上来,手臂一揽,夹着她如大人拎小孩一般已步上了高台。
放下人的同时,一把细刀转瞬已握在手心如闪电般划过那女子的脖颈,那女子惊恐的目光来不及眨,就已断了气息。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那壮汉压着她的头按在灯根部上,下一刻,那原本灰白色的灯盏如枯木逢春,连原本灰白色的流光环也瞬间死灰复燃,兴奋地飞转了起来。
“啊,这!”
“天!”
底下人群骇然一片,惊恐又不安地燥动了起来。
这时,灯盏内传来一声尖耳的怒吼声,一团黑影在灯柱中疯狂地撞击着越发清莹的灯柱。
渐渐地那黑影变成一张如鬼如魅的恶灵脸面,龇着牙舔着嘴,贪婪地望着高台下的人群。
瞬间,惊恐的尖叫声四起。
薛瞻与白竹皆惨白了脸。
元棂饶是再见多识广也不禁寒毛卓竖,原来这些人并不是要抓人去贩卖,而是抓来祭阵。
看着那女子瞬间变成一尸干尸,而那灯盏吸食了鲜血后也变得盈胖了一圈,元棂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深知若是再等下去,就真的是等死了。
压抑着惊跳的心,她将头压低,藏于人群中凑近薛瞻道:“你把身背过去,我来写请仙符箓。”
薛瞻闻言很吃惊,她竟然是受过符箓的?不过……
“为何要写在我背上?”
元棂拽着他蹲下身,神色有些着急道:“因为请的这位大爷不喜欢上女身。”
“……”
薛瞻听完默默地背过身。
元棂用力咬破指尖,将他本就剩没几条布的衣衫扯下,纤指飞速在他背上龙飞凤舞地画着繁复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