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李安国答应着进去找了。
孟天霁端着一盘葡萄,又慢悠悠地在月色下,走回了隔壁院落的石桌边。他笑道:“见笑,宋兄,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宋世钊点点头:“理解。我们彼此彼此。”
孟天霁听这话,觉得不对劲儿:“我们可不一样,宋兄你和小嫂子是来真的。我和这位周小姐,我们,就是玩玩儿。我和姚志成那小子打了个赌,要是追着她,姚志成给我辆车!”
话说出来,孟天霁也是一怔,他好像有意要撇清和周小姐的关系。
“孟老弟,你这就自欺欺人了。”宋世钊幽幽说道,“你认不认真,我还看不出来?”
孟天霁自认对周知非的喜欢,无非就是喜欢看她的长相,穿着旗袍的身姿,想看看她温和外表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趣是有,他孟天霁不会在不感兴趣的人物身上浪费时间,但是要说认真,他孟天霁在什么事情上认过真?
孟天霁一笑:“宋兄,你看我是认真的人吗?”
宋世钊刚要说话,却听电话铃声响了,是他专门为秦初稚设置的铃声。宋世钊接起电话,那边还没说两句话,宋世钊脸色就变了,他温声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忙起身告辞。
“初稚吃火锅吃坏了肚子,我要回去了。明天再见。”宋世钊柱起漆黑的拐杖,稳步走了出去。
宋世钊走路看不出来腿脚有问题,没有人知道他是善于伪装,还是腿压根就没问题。
孟天霁喃喃笑:“唉,明天就能见到周小姐了,还真有点兴奋。”
皓月当空,他举起酒杯,遥望着那一轮明月:“周小姐,我都已经放过你了,你怎么又要出现在我跟前了呢?”
孟天霁感到兴奋,但是此时的他,尚不知道这兴奋是因为玩儿心,还是其他什么别的情感。
他只是开心。
.
周知非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带着金玲和张春阳来到醉太平,三人在醉太平门口下了车。
周知非今天穿的是葱绿色旗袍,水葱一样婷婷地立在门口。她左边的金玲,总是闲不住,一只手用手做扇给自己扇风,一只手遮住额头,看匾额上的大字。
“醉——太——平,一听就是歌舞升平的地方,不过我听说里面干净得很,你来过吗?”金玲转头,问周知非另一侧的张春阳。
张春阳他们都要小,今年才20岁,还是个大男孩,高高挺挺的个子,眉目清秀,闻言笑着说:“我哪有机会来,邱团长又不让商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唉,邱团长是有些问题,不过他好歹没少给咱们开工资,在他这还能上台,在槟城昆剧团,就等着替场吧。”金玲对邱问心也有不满,但是她来的早,也看得透,“再说了邱哥也没架子,不执拗的时候还挺好相处了,去那种单位,和领导打好关系也费力!”
张春阳在金玲刚说话的时候皱眉,但等金玲说完,他笑着点点头:“金姐说得是。”
“哈哈哈你别拍我马屁,我不吃那套,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剧团倒了你一定第一个走,没关系,我当第二个走的,不过我舍不得周姐。”金玲笑嘻嘻地对他们说。
周知非拍了金玲一下,眉目间既有镇定又有柔情:“好了,别斗嘴了。今天我们唱完就走。不要多留。”
“知道了,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金玲说。
张春阳也点了点头。
周知非再次走进醉太平的大门,她今天穿的旗袍颜色是葱绿色,上次来是天青色,两道身影仿佛是一前一后迈进的门槛。
女招待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周小姐,又见面了,真没想到您是昆曲演唱家,那天我就看您气质与众不同!”
这位女招待正是周知非第一次来时遇到的招待,孟天霁特意把她安排在今日值班,且给了笔不少的奖金,女招待本来就喜欢周知非美得自带仙气,现在得了钱,更是把周知非当成财神爷一样供着。
“好巧。”连周知非都觉得这一幕有些恍惚,和第一次来时几乎一模一样。
女招待心说不巧,是孟老板特意凑成的“巧”,但是碍于金钱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我带你们去准备室,老板特意辟出一间房,给你们放衣服、化妆。”
“化妆师傅和曲师们在后面,辛苦你送完我们再去接一次。”周知非说道。
“好说、好说。”女招待引着周知非三人,穿过一道垂花门,过了三进的院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