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定魂录(259)

孙望庭这才挺身往下说:“我知家兄声名狼藉,人人闻而色变。但自他将大弟子之位输给大师兄之后,虽然言行时有不敬,多年来却不曾害人性命。当日他无故从惊雀山消失,之后再听闻他行踪时,他却已在水牢里追击温枸橼,还险些要了她的命。再之后,他更加眼也不眨地将一个大活人从半空中丢下来摔死,再到现在……如此种种,我们都能用疯癫推脱,但何故他在惊雀山时的痴狂会变成在水牢时的残忍?他为什么会开始用蛮力杀人?事出总有因,如果这个主使真的这么神通广大,那他并非将一头我行我素的野兽驯化成了惟命是从的家犬,而是令一头我行我素的荒狗变成了惟命是从的野兽。我想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他变得这般暴虐……”

陆子都见他神情哀伤,从旁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

孙望庭重新低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纪莫邀未予置评,又轻描淡写地说:“且不谈他,就说谷繁之之死,给我留下最大的一个疑问就是——既然商佐已经有战无不胜的白面蚩尤做同谋,为何又要亲自上阵,抛头露面去杀害谷繁之呢?当日出现在酒楼的歌姬,相貌身材与商佐极为相似,是我们怀疑她的唯一依据。可这样安排的用意在何呢?”他转身,绕灵堂走了一圈,“既然我们已经认定幕后另有主使,不如再好好想想这个人如今身在何处,又是如何操控商佐与孙迟行二人为之所用。”他又猛一转头,“老四!”

马四革大惊抬头。

“老四,”纪莫邀走到他跟前,“你跟我讲过水牢里的经历,说你醒来时,师姐和小安已经跟阴家老大和老四厮杀开来了,是否属实?”

“没错。”

“而孙迟行后来突然出现,就将阴老三摔死了。”

马四革点头。

纪莫邀又转身走向安玉唯,“小安,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带师姐逃出来的?”

安玉唯被他盘问,似乎有些抵触,“我从山上滑下来,掉到了后山的园子里,就见到了师姐。师姐请我到她庐中,还未说上两句,阴老二就进来对师姐说些龌蹉的话。我看不过眼,就用燕尾刃把他刺死。”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从庐里出来了啊。”

“没再遇到其他人?”

“没有。”

纪莫邀还不罢休,“那你们在水牢和阴老大、阴老四是怎么个打法?”ᴊsɢ

“师姐怕我受他们的魔音影响,就堵住了我的耳朵,让我先躲在暗处观望。待她宝剑出鞘之时,再施以突袭。”

纪莫邀皱起眉头,“那时老四还在昏厥之中?”

“是的。”马四革抢过话来,“阴老四举起我的棍子想回击,不想恰好敲中我脑门,我是这样才苏醒的。所以之前的魔音完全没听到。”

“如此说来……”纪莫邀踱步回到知命灵前,“对了,师姐剑法如何?”

杜仙仪终于起身,侧目问:“何出此言?”

“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以师姐的武艺,为什么一年多都无法从水牢逃脱?是因为阴间四鬼的魔音太过厉害吗?”

杜仙仪叹息道:“我远赴水牢,是为了打探义兄的消息。一日没有进展,我也不知何去何从。再者,倘若我贸然离去,只怕连孙迟行也会追杀上来,我可不想自找麻烦。于是一直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师姐武艺与孙迟行相比如何?”

“他若横加蛮力,确实不好对付,但我应该不至于败退。”

纪莫邀听罢,嘴角竟滑出一丝笑意。“说了这么久,我想大家还是有很多问题吧?不如我们一一解答好否?”

葶苈全身一震,“大师兄难道已经……”

“只是一个猜想而已!”纪莫邀一跃跳上知命的灵柩,祭起三股叉,“知命死前留下遗愿,但我还没想好是否帮他实现。”他将尖叉缓缓下移,“结果如何,全凭师姐。”

杜仙仪两眼一瞪,还未及开口,背后的安玉唯忽然飞身跃起,举起燕尾刃便朝纪莫邀刺去。电光石火之前,“吭呲”一声利响,只见欧阳晟一步上前,挥剑将安玉唯击翻在地,厉声喝道:“休得无礼!我读书少,也知道如今是师姐与师兄在说话。你我身为晚辈,怎可全无分寸?”

安玉唯倒在地上,喘着细气,已是满眼杀意。

杜仙仪朝安玉唯伸出一只手,将他扶起,又平静地抬头,道:“方才这诸多盘问,原来是怀疑到我头上了吗?”

纪莫邀肃然答道:“师姐若是不打算多言,就让纪某替师姐解释。”

杜仙仪冷笑道:“你要是有真凭实据再说,不然诬陷同门,既伤感情,又贻笑大方,反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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