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定魂录(215)

“父亲就叫你们来做这事?没讲别的?”

“没有。”井木犴答道。

“没说要跟我打声招呼,或者等我们决出胜负了再行动?”

井木犴依旧摇头。

“连怎么处置捉回来的人也没有说吗?”

井木犴答道:“当家说无论捉到了谁,一律带回登河山发落。”

“混账!”姜芍一脚将跟前的兵器架踢翻,愤然离去。

她顶上戴着的那朵芍药早已蒙尘,全无方才日光下那般艳丽。

“由我去跟姜芍谈吧。”

温嫏嬛说出这话时,所有目光都聚了过来。

“说来听听。”纪莫邀托起腮,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嫏嬛道:“如果真如你所料,姜芍本来对此一无所知,那我就有办法说服她放了望庭。”

“二姐,我和你一起去。”葶苈道。

嫏嬛摇头,“只我一人就好。你们都别跟来。”

“可那太危险了。”陆子都不无忧虑。

嫏嬛又道:“诸位星宿刚跟你们交过手,你们去了,只怕控制不住两方的情绪。我不是无度门的弟子,又不会武功,对他们没有威胁。何况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会对我客气些的。”

马四革也有担忧,“你既然不是无度门的弟子,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有失诚意?”

“不,望庭是为了救葶苈才身陷敌阵的。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去救他出来,再适合不过了。既然不能跟我单挑决胜负,只论唇舌功夫,他们未必说得过我。”

“我同意。”高知命第一个首肯,“我觉得二小姐去得。”

嫏嬛见纪莫邀不语,便上前探问:“你怎么看?”

纪莫邀回过身来,直接问:“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

嫏嬛淡笑,道:“可以借你披风一用吗?”

“要披风做什么?”纪莫邀一边问,一边已经将披风递了给她。

嫏嬛接过黑沉沉的披风,“唿”一声裹在身上,道:“穿成这样,显得庄重肃穆一些,也比较吓人。”

纪莫邀对她笑笑,不再多言。

姜芍立在帐外,木面不语。

心月狐小心翼翼地从背后凑近,问:“少当家可有别的吩咐?”

姜芍没转头看她,而是问:“孙望庭怎么样了?”

“井宿已将他绑了起来。”

“他可有激烈反抗?”

“一开始还在大吵大闹,可见我们人多势众,如今已不出声了,正一个人坐着生闷气。”

“他怎么骂我们?”

心月狐面露难色,“少当家真要听吗?”

姜芍冷笑道:“我们做得出这种事,难道还听不得这种话了吗?”她随即烦躁地挥挥手,“也罢,你退下吧。”

心月狐刚走开几步,就见星日马风风火火地跑过来,通报道:“少当家,惊雀山温嫏嬛求见。”

姜芍一听温嫏嬛来了,肩膀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她在哪里?”

“正在营外等候。”

姜芍立刻启程往外走,却见亢金龙冒出来,提醒道:“有闻这温嫏嬛工于心计,巧舌如簧。少当家不可无防备之心,切记要谨慎行事。”

姜芍脸一黑,反问:“你被纪莫邀吓傻了吗?温嫏嬛手无缚鸡之力,能把我怎样?”

“少当家别忘了,无论是绑架还是嫁祸,温嫏嬛可都是个巧言令色的骗子。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千万别当真了。”

“亢宿多虑,我自会定夺。”话毕,姜芍命令众星宿莫再跟从,随后独自踏出营寨,来到嫏嬛跟前。

“少当家别来无恙。”

“温姑娘有话直说。”

嫏嬛见她无意寒暄,正中下怀,“你们仗着人多取了望庭,打算将他怎样?”

姜芍答道:“我们会带他回登河山发落。”

嫏嬛皱起眉头,“你的战书里,可没说得这么详尽。”

姜芍又道:“世事无常,有甚稀罕?何况当日你们鬼鬼祟祟地绑架了我,我尚且不再追究。如今日光日白活捉个孙望庭,又没要他的命,你们何必太过在意?”

嫏嬛笑道:“你是真的这么认为,抑或只是为星宿们辩解?”

姜芍恼了,“那你为何要来为孙望庭做说客?你又不是无度门的弟子。”

仿佛一直在等她这句话,嫏嬛淡然答道:“望庭与我情同骨肉,虽不曾金兰结誓,但义字当头,当中任谁有什么差池,其余人就算上天下海也不会犹豫。今日落在你们手中的人若是我,他们也一定会为我奋不顾身。你难道就不会为自己的至亲出头吗?”

姜芍无言以对。

嫏嬛继续道:“所谓信义,多说也只是空话,只有到了患难之时,方知谁人真意待你。望庭与我未曾白纸黑字写下什么盟誓,可我也绝对不会弃他不顾。少当家当日一纸战书送到山上,我即便与你为敌,读起来也倍感振奋。你胸怀宽广、为人坦荡,我等无不由衷敬佩。无度门惜阁下是这样一个热血无畏、顶天立地的真君子,才会明知无力与北斗七星阵匹敌,也依然严阵以待,不敢白费少当家的一番火气。我想你也看得出来,今日再打下去,我们定然惨败。但如此贤敌可遇不可求,我们就算毫无胜算,也不敢怠慢了你。谁知你们占尽上风,却连一场堂堂正正的胜败都吝啬施予。敢问少当家眼中的信义,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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