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也不逊色:简练的招式下,是比谁都熟练的兽行法。无论对手有多敏捷,她也能在闪避之中步步逼近。
孙望庭凭一尾长鞭,将对方手中短戟逐个卸下。
姜芍索性收起长刀,用拳脚将人制服。
片刻之间,七个人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在地上动弹不得。
孙望庭上前拉住一个问:“你是哥舒鹫的跟班吗?”刚说完话,就见那厮嘴里不住地冒白泡。他急忙将人丢开,惊叫道:“坏了!”
姜芍问:“你做什么了?”
孙望庭猛地摇头,“我一扯他起来,就这样了。”
姜芍如梦方醒,匆匆将其余六人拉起——无奈为时已晚,全数口吐白沫而亡。
“天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孙望庭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不是被你打到五脏破裂死的吧?”
“胡说!我哪有这么重手?何况五脏破裂,不是应该吐血吗?口吐白沫更像是中毒。”姜芍顺着一具尸首的脖子往下看,留意到腰间有一撮冒出来的毛。她蹲下身子,将那撮毛拔了出来,“啊,是毒镖。”她将之递给孙望庭,“随身携带的暗器,也是败阵之时用于自尽的工具。”
孙望庭接过来小心端详了一阵,问:“如果这东西这么厉害,刚才怎么不见他们丢出来?”
“提炼毒药又不是烧水,要花很多功夫,因此每一滴都弥足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会使出来。我们才两个人,他们肯定认为没这个必要。”
孙望庭又开始摇头,“明明杀掉哥舒鹫的人是大师兄,他好心将刀送给你,竟会害你被人误会……”
“不要紧,我们当时不都有出ᴊsɢ一份力吗?说起来,你怎么会跟在我后面?不回惊雀山吗?”
孙望庭瞪眼答道:“谁跟你了?我这是顺路去探母而已!”
姜芍笑笑,“也罢,既然他们是冲我来的,这七条人命就算在我身上好了。”
孙望庭傻眼了,“喂,要是没我出现,你能这么轻松搞定这些人?凭什么让你一人领全功?”
姜芍不解,“这又无甚值得夸耀,有什么功不功劳的?”
“少当家,话可不能这么说。”孙望庭说着就开始将那七人的尸首拖到路边,“我好歹也是无度门的入室弟子,武艺虽不及你,但也并非无能之辈。何况我确实有和你合力抗敌,若被人知道你凭一己之力降服了七个杀手,我的颜面何存?岂不是要被天下英雄所耻笑?”
姜芍昂起头问:“你武艺不及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里每个人身上都有我的掌印,我绝对脱不了干系。你就算跟人说,这七条人命死于你手,也不会有人信啊。”
孙望庭一时气结,高举双臂叫道:“好了、好了,我不要全功,你三我四如何?”
姜芍冷笑,“我登河少主,怎可能输给你一个无名小卒?”
“你这是在质疑我火字鞭的威力吗?”
姜芍也不跟他胡闹,反倒是认真想了一会,道:“可这里有七个人,我们不可能平分啊。”
孙望庭见争不出个结果,便提议:“要不一人三个半?我们各自了结三人性命,最后一人则是我们合力打死的。这样总行了吧?”
姜芍点头应允:“可以,到时遇上寻仇的人,别忘了留我一份。”
“一言为定。”
两个人合力将七具尸首处置后,便又一同上路。
“令堂是一个人住吗?”姜芍问。
“是。”
“可你家里不是还有……”姜芍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敏感话题,马上就停住了。“抱歉,我不应过问你的家事。”
孙望庭讪讪笑道:“别介怀,我和我娘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人问。你是想知道我哥的事吧?”
姜芍没有点头,“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完全没必要对我一个外人开口。”
“无所谓了,反正我哥也把我当外人。”他顿了顿,又道:“是他怂恿父亲休妻的,那时我还没出生。我娘倒是没说过他们什么坏话,我也知道她不想我带着仇恨长大,可、可是哪里有做儿子的……”他的喉咙开始怪怪地发痒,“母亲说,他小时候是个很讲道理的人,本心一定不坏。只是一个好人,怎么可能对生身母亲做出这种事?”
姜芍问:“你怀疑令堂的话?”
孙望庭想了一会,又摇了头,“怎么说呢……从我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可我毕竟没怎么跟他相处,母亲好歹养了他十六年,我还是相信母亲的。”
姜芍微微点头,“令堂独居,也不容易啊。”
“我娘生来硬朗,没事的。”
“可再硬朗的人,年岁渐长,也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