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翠寒:……
回山的弟子中,丁湘云与景川二人一马当先,余下弟子跟随马车之后。
一截合拢的玉扇宛若工整的戒尺,从内掀开车帘。
封海开心地扬眉,看向霍群,“是师尊!”
霍群颔首。
江横与谢辞皆是芝兰玉树的俊美人物,一出场便引来呼声无数,也不全是符箓宗与剑宗,其他三宗的弟子也凑起热闹。
没想到回个山还搞这么大的阵仗,他与谢辞下了马车。
迎面便是一个红色的法器甩了过来!
江横眼尖,反手抓住谢辞的手,将人一带一护,旋身避开,另只手抓住那只红色法器。
“没事吧?”江横时刻谨记自己的打手身份,以谢辞安危为己任。
强悍的灵力扫过,谢辞看向被江横抓在掌心的喜字,眉心皱了皱。
他没有挣开江横的手,淡声询问道,“一定,要搂我的腰吗?”
吃瓜三人组:你们为什么要牵手,小横为什么将小师弟护在怀里?
吃瓜三人组的宗门弟子看向符箓宗与剑宗弟子时,笑得别有深意,就差当面贺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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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星云观各宗都流传着一件事,私下议论者有,胆大的连夜赶制话本的也有——
关于下山前相看两相厌的死对头——江宗主和谢宗主,在一起下山斩妖除魔后,竟手牵手回山,还有气宗小神仙牧云生送的大喜字为凭!
江横人在观世殿内看风景,听到这些流言蜚语,从起初的震惊,到如今的——有我和谢辞的话本吗,呈上来我看看。
午后,闻修白派人请江横去天外院小聚。
天外院是历代掌门所统管的仙林,平日里少有人至,只有持掌门令才可开启入院阵法。
江横去的时候,吃瓜三人组和谢辞都已经到了。
他们三人有说有笑,谢辞神情寡淡的在一旁拿着天心松枝煮茶。
江横与他们问好,自然而然地在谢辞手边的空位入座。
“这两日,你身体可好?”
谢辞脸色冷白,掀开眼帘,眸光落在江横脸上,他一回山上便连着两日不与自己见面。
是因为山上的流言蜚语,所以想与自己划清关系?
“身体不适吗?”江横皱眉,一把抓住谢辞探脉,体内气象平和,没有灵力、魔力。
谢辞视线落在江横握住他手腕的手指,江横总归是关心自己的。
他唇边扬起一丝弧度,“没有。”
江横松了口气,温润一笑。
闻修白摸了摸下巴,扭头看萧翠寒。
萧翠寒拿烟斗在白玉桌上敲了敲,“怎么回事,下了趟山你俩是黏一块了?”
江横耳根一热,连忙松开谢辞的手腕,轻咳了一声,主动询问闻修白,“谢辞身中奇症,师兄可有寻到应对之策?”
你抓他的手腕,你抱着他的腰躲万象见面礼,你还亲昵地喊他名字!
闻修白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横,幽幽说道:“不错,小横你此番历练归来,长进不少。”
江横心想这不是废话,狗命都差点丢了。
闻修白仿佛看见江横朝自己翻了个白眼,他一乐,笑着说,“小师弟向来持重沉稳,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横眉心皱了皱,他转头看向谢辞。
萧翠寒拿着细长的翡翠云烟斗,撩起鬓发,抽了一口,吐出袅袅烟雾,笑着说,“师尊在世时曾算过我们几人的命,小师弟和你都是与天同寿的长生命格。”
“所以,”江横吸了口气,心平气和,不耻下问:“师尊是想从地宫爬出来给谢辞疗伤?”
“当然,”闻修白一乐,“不行。”
“那师兄可有办法?”江横追问唯一精通岐黄之术的闻修白。
闻修白想了想,摇头道,“无常叩首换来的三月之期,我争取在最后十日想出解法。”
江横给他气乐了,扯开唇角笑了笑,“那掌门师兄心态蛮好的。”
牧云生轻笑,声音温和悦耳,“小横,关心则乱,你且静下心来。”
江横闻声向牧云生看去,一瞬间对上那张谪仙般俊逸灵秀的面孔。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春山城里无脸神像的面容!
那怕他知晓此刻站在对面的人是牧云生,内心那抹毛骨悚然的寒意还是爬上了他的肌肤,凉丝丝的战栗!
牧云生朝他笑得很是温柔,流水般的眸子望向他,似海汪洋。
江横下意识往谢辞身后躲了躲,自己会被无脸神像蛊惑,但谢辞不会。
可一想到谢辞如今凡人之躯,自己才是打手。
罢了,江横硬着头皮挡在谢辞身前,警惕地看着牧云生。
谢辞眼神幽暗地凝视着江横的背影,眼底映照天光云影,温柔的不可思议。
牧云生见江横戒备姿态,便知晓他是因无脸神像之事,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