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方厌知也挑眉安静了下来。
祝景明从怔懵中回神,气得瞪大双眼,他连忙从舒沐心身后跳出来,气势汹汹地找江横要回这枚无曌印!
江横握着温润石玺,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舒沐心抬手拦下祝景明,秋水眸点璨,温婉如水,音色泠泠。
“江宗主是因春山城堕神之祸而陷入性命攸关的险境,此乃大义,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话音落地,舒沐心见祝景明还有话说,她补了一句,“相逢即缘,我舒家数千年行事不计得失,但凭心证。此物赠予江宗主解此生死困境,亦是该为之事。”
她话里话外皆郑重慷慨,说得颇为委婉,意思着实通透:我舒家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不能说不感动,只能说……江横按住小心脏,都他妈感动的要哭了,不怪原主会执迷不悟地爱上舒沐心!
草,他也好爱这个女人。
只是可惜话本看多了,他最近对女人已经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江横收下舒沐心递过来的无曌印,但也明白以他现在的本事根本守不住无曌印。但谢辞不同,江横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无曌印给了谢辞。
无需多言,谢辞接过。
祝景明一脸不满,在舒沐心身旁阴阳怪气,“你给江宗主的,最后不也到了谢辞手中么?鬼知道谢辞拿了无曌印会不会去鬼市飞升。”
“且慢。”众修中走出一个年长的白发老者,他上前道。
“舒家这枚无曌印怎与方家的不一样?”
他问出了大部分人内心的疑惑。
江横亦是心存不解。
昨日他入客栈,雀斑小二亲口说过:世间只剩下一枚无曌印。
还是说雀斑仔的话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另一个穿着□□袍的人道,“这不可能,世间只有一枚无曌印!”
坐在远处琉璃花轿中的红裙夫人撑着脑袋,单手簪花,一边娇俏地打趣:“不如请二位小哥将两枚都拿出来,比较一番不就知晓了吗?”
“老朽亦是如此想的!”白发老者面容和蔼,看向方厌知与江横,“不如二位将无曌印拿出来,我们一同鉴赏?”
方厌知华丽地甩袖,侧身冷笑,“你这老匹夫,甚至都比不上衡珏的眼见力,用什么鉴赏?”
一句话,将没见过无曌印的众修怼的哑口无言。
但堵不住这群修士的悠悠众口,关于这两枚谁真谁假的问题已经争吵了起来。
“舒家之人常去弥河鬼市不假,倒是神仙岛的方家何时涉足中原了?”
“非也,你们难道就没注意到方小家主的那枚无曌印,鬼首龙身,我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倒是舒家这枚,过于普通。”
“能说出这种话,你们凝海仙门也不怕贻笑大方?试问宋掌门见过无曌印是什么样吗就瞎猜起来了!”
众人各执己见,关于这两枚孰真孰假争论不休。
衡珏闻风赶来,依旧是一副大家从容不迫之姿,不慌不忙,仿佛昨天谈崩了就抢无曌印的人不是他。
衡珏听了白发长者所言,捋着小胡子走到两张拼在一起的长桌旁,以长辈自居,“不如请方小家主与江宗主,将各自所持的无曌印拿出来?”
方厌知骂白发老头不如衡珏并不能证明衡珏就有眼见力。
他怒极反笑,轻哼声透露着不屑,眸光鄙夷地睥睨衡珏,“你在教我做事?”
江横用玉扇轻轻挡在鼻尖出,莹润精致的扇页掩住了唇角笑意。
衡珏被气得不行,呵斥道:“方小家主,你也是出自名门的瀛洲弟子,便是如此不通礼数的吗!”
“欺世盗名之辈,妄与我论礼数?”方厌知笑意不改,少年面相俊美到了极致,一个挑眼都能杀死人。
“我瀛洲的礼数是尊长敬贤,你无极观的礼数是无中生有,亦或是强取豪夺?不过都一个意思,罢了!衡珏你年纪大,这两枚无曌印,就由你替无极观选一个吧。”
“你放肆!”衡珏身后的弟子怎容一个少年大放厥词,忍不住就朝方厌知动了手。
方厌知一个甩袖,便将对方的术法回敬了回去,那弟子竟被击飞数丈,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无极观其他弟子立马站了出来,一脸愤恨的想出手,却被衡珏拦下。
方厌知上衣烟白,下裳水蓝,流光锦袍罩身,色泽绣花层次清晰,样式华丽。腰间莲花盏精美绝世,他侧身看向衡珏,只说了一句。
“莫要再逼我出手,这客栈里六十四人,唯谢辞能与我一战,尔等皆是手下败将!”
江横手肘碰了碰莫名被cue的谢辞,眼神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揶揄,“真有这么厉害?”
谢辞垂眸看了眼江横,然后又朝躲在景川身后的许慕艾看了眼,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