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心道后面半句听来格外动听呢!价胜黄金!
“其中又分青田,田黄,红田。田黄其价为黄金的三十倍有余,红田其价是田黄的十倍有余。最珍稀者,当数青田之中的灯光冻。质如琥珀而色金黄,煌煌熠熠,价比千金。”宣王说到此处,顿了下,道:“东宫玺印,便是用其刻制成章。”
薛清茵呆了下。
这下算是完完整整地了解到了此物的价值。
宣王接着道:“你可以用它来挂你的首饰。”
薛清茵心道这可真够奢侈的,我前半辈子就没用过这么夸张的首饰架子。
见薛清茵不说话,宣王不由问:“不喜欢?”
薛清茵回过神道:“怎会有不喜欢的道理?”
听到这句话,宣王的眉眼似乎都舒展开了些。
薛清茵紧跟着问他:“敢问殿下,圣旨怎么下得这样快?”她顿了顿,道:“陛下这会儿心中不会正厌憎我吧?”
她隐隐觉得柳月蓉这一病,也有点不同寻常,可能有什么牵扯在其中。
宣王的口吻却平静,传递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他道:“你不必忧心,父皇对你不会有半分厌憎。相反,他会觉得你处处受了委屈。”
薛清茵疑惑地看了看他。
为何?
皇帝为何会觉得她处处受了委屈?
但宣王没有要再往下解释的意思了,他从腰间解下一物,然后垂首系在了薛清茵的腰间。
这次,他记得没有再打死结了。
“吉日未定,若遇了事,便派个人带上此物到宣王府来就是。”宣王语气淡淡。
薛清茵点了下头,低头去看。
只见是一块指节大小的玉章,掀起来便能看见底下刻着“宣”字。
“殿下妥帖,我便都收下了。”薛清茵笑得两眼都微微眯了起来。
大抵是今日宣王要来交代的话都交代完了。马车中竟是又安静了下来。
薛清茵琢磨了下,那我这就走?
她一手卷起帘子,道:“殿下,我先告退了。”
宣王没有出声留她。
薛清茵下了马车。
两个宣王府的府兵立即将那箱子给她抬了下来,往许家大门走去。
而薛清茵还立在马车前。
她在想,这两回宣王来见她,大都给她带了礼物。
上回是黄金做的叶子牌,这回是披风和宝树……
于是薛清茵笑吟吟地问:“殿下明日还来吗?”
宣王一顿,对上了她的双眸。
杜鸿雪在一旁叹气道:“明日殿下军务缠身呢。”
薛清茵很失望:“哦。”
宣王将她失望的神情收入眼中,那眉眼间的欢愉雀跃,都好似坠了下去。
她便这样希望他日日来见?
宣王从未喜欢过哪个女子,只大抵听过留侯抱怨,说他刚过门的妻子太过善妒,恨不能日日与他待在一处,生怕他去了通房那里,又怕他在外头眠花宿柳。
留侯言辞间极为不满,更指责妻子不够贤德,娶错了人。黏人黏得令他心生厌烦。
薛家姑娘似也有几分黏人。
但何处使人厌烦呢?
好像无处使人厌烦。
宣王道:“后日来。”
薛清茵一下就高兴了:“好,后日再见殿下。”
她这才痛痛快快地转身回了许家。
等进了许家的大门,就见薛夫人伫立在那里,满面复杂地道:“你见了宣王殿下,似乎很是开心。”
薛清茵心道自然开心。
谁捞那么多钱能不开心?
将来万一再有些变故,这些可都是她用来养自己和阿娘的身家呢!
薛夫人又问:“方才那箱子东西都是宣王殿下带来的?”
薛清茵点头。
薛夫人道:“能待你好我也放心许多。只盼他不会和你父亲一样,你也不要重复你娘的老路。”
薛清茵心道我只是看中了他的英俊皮囊,和他手里金钱的光芒,谁怄气都不会轮到我怄气。
薛夫人叹道:“真是缘分造化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宣王……先前你说不喜欢林家子,我还想着那个叫杜鸿雪的年轻将军,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呢。”
薛清茵:“噗。”
“不说了。”婚旨已下,再议论恐怕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去。
薛夫人闭了嘴。
只是转念又开始担忧另一桩事。
先前只说要将薛清茵指给徐家嫡子,她就已经觉得很不合适了。清茵的性子怎么经得住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
如今一旦进了皇家,那岂不是比在徐家还要艰难?薛夫人自觉自己就不是个聪明伶俐,有心机手腕的。她的女儿自是一脉相承。
那清茵能挡得住那些明刀暗箭吗?
薛夫人这厢忧心忡忡。
另一厢。
梁德帝从小憩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