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云乘问。
楚汉生有些底气不足,却还是干笑了声,拍着胸脯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入道,毋宁死。”
云乘微微点头。
楚汉生怕火,入火道,便要克服畏惧;他欠缺对杀伐道的领悟,入杀伐道,需培养杀意。
这之后,成与不成,能否找到双道同修的契合之处,只能看天意与他自身的领悟了。
云乘抬手间已掷出数枚玉符,围绕着楚汉生起了个复杂的阵法。
他对阵法的领悟十分透彻,造诣已远超同辈中人,李陌看了许久也不知这是何阵。
阵法将成,云乘又打进了数十枚火符,
他做完这些,又提点了一句:“堪破此阵,大道乃成。”
楚汉生只觉十分玄乎,正要点头,周身景色骤然消逝无踪,他已落入一片无边火海。
???又是火烧???
不,不只是火,还有凄厉的惨叫。
阵中与外界隔绝,自成一方天地,楚汉生四下张望,在他头顶,有庞大如城的异鸟盘旋,热浪自它口中喷出,落地成火。
那火海之下,好像是
楚汉生双目圆睁,这火海之下,是西楚皇宫!
那 那些惨叫,是
“这傻子没事吧?”李陌在阵外看着,见楚汉生忽然双眼赤红、状若疯癫,不免有了一丝担心。
云乘自有分寸,却不太愿意他担心旁人,解释了一句:“不过是幻阵,不会有大碍。”
说着,便牵了李陌,往屋里走。
李陌眨眨眼,将楚汉生抛到脑后,疑惑地问:“不练御剑了么?”
云乘抬起一指,指了指天上。
李陌便明白了:日头过半,该午休了。
他见云乘轻车熟路地走进自己卧房,不由抬起另外只手摸了摸鼻子。
自那日竹林归来后,乘儿每夜都来与自己同眠,还多了个午时三刻便要午休半个时辰的习惯。
原本一起睡也没什么的,乘儿待他亲近,李陌自己心里也欢喜,只是每每总被他抱在怀中,好像有些别扭。
李陌儿时是见过父亲与小叔叔抵足同眠的。
小叔叔比他只大八岁,夜里怕黑总睡不着,父亲便哄他睡,但也只是握着小叔叔的手而已。
大抵是每个人的习惯不同罢,许是云乘定要抱着什么才能睡得好些。
他正想着,两人已走到床边,云乘停住了,解下外衫侯在一旁,等他先睡进里头。
李陌耳根微微发红,脱了靴子上榻,看云乘也躺了上来,伸手要揽自己,眼疾手快地将枕头塞了过去。
“你先抱着这个睡睡看?”李陌提议,“老抱着我也不是个事,成习惯了的话,万一以后 ”
他想说,万一你以后有了道侣,总不能还来抱我。
但话未出口,心里便有了几分不舒服。
不成,乘儿还小,道侣的事情,再过几十上百年才行。
云乘看着自己怀里软绵绵的枕头,嘴唇抿紧了些,长眉亦是微蹙。
万一以后?
是想说万一以后他和上一次一样,徘徊在生死之境,十年不得相见么?
他心下微叹,丢开枕头,将李陌紧紧拥入怀中。
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候了,往后,我定会好好护着你,天上地下,碧落黄泉,再不会让你一人受苦。
李陌骤然被他抱住,两人紧贴着几乎喘不过气来,有些不明所以,只当他以为自己不愿意给他抱,生气了。
当下不安道:“ 你要抱便抱吧,也没什么的,我其实挺喜欢你抱着我的。”
说完,自己耳朵先红了。
云乘听他说喜欢,心起涟漪,神色柔和了许多。
前些时日,他在修炼神窥术,见有些弟子为表亲昵,会以唇碰触道侣的面颊。云乘不知这代表什么,但是他忽然很想这么做。
是以,他低下头,唇在李陌耳廓上轻轻贴了一下。
唇下微烫而柔软。
丹田内道意骤然翻腾,心跳的快要蹦出胸膛。
他默默放开李陌,端端正正地躺好,双手交叠腹上,双目微阖,呼吸微微急促。
这感觉尤其陌生,却教他十分喜欢。。
这就睡了?
李陌揉了揉耳朵,方才大约是云乘的头发扫上了,耳朵痒得很。
他见云乘安静躺了,也不再抱自己,身上空落落的,竟有些不习惯。
正要自个儿睡下,又听见云乘轻声发问,“你有喜欢的日子么?”
“什么喜欢的日子?”李陌眨眨眼。
“办仪式总要挑个时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云乘的声音似乎带了些许温柔,“不过得等师父回来。”
既是道侣成婚的仪式,自然要等师父安然无恙后亲自主持的。
李陌听到办仪式便觉得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