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等人领命离去。
在春风客栈望眼欲穿的章延见到张三等人回来,忙迎了出去,却没有发现太子爷的身影,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皱眉道:“爷呢?怎么没一块儿回来?”
张三笑呵呵道:“爷啊,今晚留宿颜宅。”说完下了马,拉着马去了马厩。
章延愣了愣,回过味来,暗道,太子爷果然还是喜欢颜娘子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前太子爷对谁都不假辞色,原来是因为那些庸脂俗粉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倒是觉得,太子爷总算是有点人气了,有了自己喜好的女人,不再是个心思深沉莫测的上位者了。
章延又问了张三,他们此行去仓平州,是否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张三按照穆宴辞的吩咐答道:“我们去仓平州,是为了替一个受了冤屈的女子伸冤,嫌犯已经落网。”
章延:“……”这位爷也忒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罢?
就这么一件事,派底下人去办,不就好了吗?他用得着辛苦自己,在酷暑天气跑一趟吗?
于是他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女子是谁啊?”
张三:“颜娘子府上的一个下人。”
章延眼睛一亮,登时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为了讨佳人欢心啊。
看来太子爷也是个痴情种子啊。
可颜娘子已经嫁作他人妇,又生了别人的儿子,太子爷再喜欢她,也不能给她名分啊?再者说,颜娘子也不像是个甘愿屈居人下的性子,这事儿棘手啊……
痴情种子穆宴辞如前次一样,躺在床的外侧,他许是累着了,挨着枕头没多久,一阵倦意便袭来,他竟然睡着了。
颜闲见爹爹睡着了,自己也乖乖躺好,很快就睡着了。
圆青却睡不着,天气太热了,她摇着扇子,摇得手酸,她又换只胳膊,接着扇。
只要足够累,她就睡着了,她想。
但她没有,她侧身看着床上的父子俩,睡颜都有些神似,她顺手给他们打了会儿扇子。
翌日清早,圆青不知道自己昨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是被一阵爽朗的笑声给惊醒的。
原来,颜闲昨夜喝多了水,一大清早就被尿憋醒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找到了恭桶,正要放水,脑子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提醒他这是在做梦,是假的,不能尿,于是他就醒来了。
他醒来后,便自己爬下床去,走到净房,解决完,还迷迷糊糊洗了手,然后又重新爬上床。
他爬到了穆宴辞的身上,直接给他来了个泰山压顶。
穆宴辞睡觉本就警醒,昨晚是太累了,所以小家伙起床的时候,他还没第一时间醒来,这会儿小家伙直接整个身子软乎乎地趴在他身上,他自然睡意全消。
锋薄唇角微微勾起,穆宴辞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抬起了双手,虚虚地扶住小家伙的肩膀,以防他跌下床去。
颜闲看到爹爹在偷笑,心里一动,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他只穿了个小肚兜,笑起来小肚子软乎乎的,一颤一颤,很有感染力。
穆宴辞睁开凤眸,对上小家伙乐不可支的笑脸,没憋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结果两父子的笑声产生了共振,俩人的肚皮隔着薄薄的衣料笑得一颤一颤的。
颜闲觉得好玩,笑得见牙不见眼,根本停不下来。
穆宴辞也难得这样开怀大笑,笑起来竟然也有些刹不住。他的笑声低沉磁性,似檐下铁马。
他偏头去看里边的颜大姑娘,只见她侧身躺着,睡颜安静恬淡,心道,还好她睡得熟,没被吵醒。
下一瞬,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穆宴辞:“……”
她眼里有刚睡醒时的惺忪,也有明显的愕然和不解。
颜闲顺着爹爹的视线,也发现娘亲醒了,唤了声:“阿娘。”
圆青答应着,坐起身,伸手揉了揉眼角,有些微酸,昨晚睡得太晚了,她心道。
起床后,颜闲跟着穆宴辞进浴房梳洗,穆宴辞看着小家伙能够认真地刷牙,心道,颜大姑娘把他教得很好。
一大清早,他想到颜闲是那个远在京城的贾镇的儿子,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一丝酸气。
他刷牙的动作不觉变重。
用完早膳,穆宴辞打算告辞离开,却被颜闲牵住了他的手。
“赵叔叔,您能不能送我去上学啊?”小家伙仰头眼巴巴地看着爹爹。
“就这一次,好不好?”
圆青看着此情此景,她攥着手帕,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崽崽一直有个心愿,希望能像他的同窗吉平和冯元龙那样,由爹爹送他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