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是一群锦衣卫,押送着孙耀光和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两人皆没穿外衣,披散着头发,一看就知是犯了通奸之罪。
只是为何锦衣卫的人要管这种琐碎小案件呢?
石舞与张三打过几回照面,第一回 ,是在斗金牙行;第二回,是在县衙前面的大槐树;第三回,张三跟踪马三那伙人时单方面见过石舞;第四回,就是前不久在归心楼碰过面。是以,两人虽然没有说过话,却彼此很是眼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张三一见石舞的脸色,便知道石舞肯定是出来寻人,一夜未归,忙纵马过去,笑道:“姑娘还不知道罢?小郎君已经找到了,”说着他用马鞭指了指后面的孙耀光和李寡妇,目露鄙夷,“就是斗金牙行的老板孙耀光和他的姘头李寡妇干的。爷嘱咐我等把他们扭送去县衙,狠狠整治。姑娘快回去歇息罢。”
石舞惊喜得不得了,眉眼弯起来,反复确认了几遍后,谢过张三,骑着马往城门方向追去了。
许是被她的喜悦感染,张三唇角亦忍不住翘了翘。
春风客栈。
章延醒来的时候,发现太子爷和一帮锦衣卫的弟兄都不见了,不禁心下大骇。
穆宴辞没有回客栈,而是径直去了县衙,他要亲自审问孙耀光和李寡妇。
知县洪侃得知锦衣卫那位神秘的上峰到了县衙,慌得赶忙起了床,简单梳洗毕,便从后院赶过来拜见。
“下官太平县知县洪侃,拜见大人,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穆宴辞挑眉看他一眼,从腰间掏出一块锦衣卫指挥同知腰牌,上面写着禾三白,淡声:“本官前来,是为了洪知县辖区内的一桩恶性绑架案,犯人稍后便会送来。”
洪侃心里还在纳闷,禾三白,这个名字好生怪异,此人年纪轻轻,就担任了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想来家族背景必定不凡,可他从没听过朝廷有哪家禾姓大族啊?
可他举目看去,这一群锦衣卫都以此人为马首是瞻,显然此人身份必定为真。
再者说,锦衣卫的人近日来在太平县附近的几个州县调查侵田案,动静颇大,他早已知晓。更何况,前有马三绑架未遂案还压着没处理,这会子又来了个绑架的,虽说有些奇怪,但也说得过去。
可能这位爷好管这类绑架勒索的事儿罢。
心念电转,面上却丝毫不显,洪侃躬身连连答应,招呼人伺候茶水和早点。
穆宴辞只喝了茶,没用早点。
片刻之后,一大群围观百姓跟着孙耀光和李寡妇等人到县衙来看热闹了。
锦衣卫的人亲自押送,洪侃马上便明白了眼前的二人便是绑架案的嫌犯。
事发突然,但洪侃无从推脱,只得当堂审理此案。穆宴辞端坐在洪侃侧边的位置。
洪侃恭敬地询问穆宴辞,“禾同知,既然嫌犯已经到了,敢问苦主在哪儿?可要下官差人去请?”
穆宴辞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食指,淡淡道:“不必。他们很快就会到。”
洪侃一愣,随后赔笑点头:“好。”心里却不禁暗暗腹诽,什么人?好大的排场!居然要他堂堂一县的父母官坐在堂上等?
青帷马车上,小颜闲在圆青怀里睡着,戚氏慈爱地看着小外孙。
县衙大门前的街道上挤满了人,都是来瞧热闹的。老苍头的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这些围观的百姓都很散漫,见着马车也并不相让,圆青只好抱着颜闲先下车步行。
戚氏给圆青戴上帷帽,遮住女儿的姝色。把小外孙从女儿手里接过来。
有不少人看向圆青等人。以为人家也是坐着马车来瞧热闹的。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洪侃瞧着外面越来越拥挤的围观百姓,有些焦躁起来。可看一眼一旁气定神闲,正阖目小憩的穆宴辞,又不敢发作,只好起身去净房放水。
“借过,借过,麻烦让一让……”圆青娇柔的嗓音响起,她拥着戚氏,艰难地往县衙大门走去。
不少人看他们一眼,会给他们让道,也有人觉得他们是来插队的,一动不动,不让他们过去。
“这位婶子,麻烦您让一让,我们是此案的苦主,要进去里面大堂。”圆青道。
谁知,那胖乎乎的大婶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眼,声音有些嚣张霸道:“呵,这年头,插队的都这般没脸没皮了啊?这可是县衙,不是菜市场,看热闹也要排队,知道么?”
第027章
圆青一怔, 随即意识到,和这位傲慢无礼的大婶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初一和石舞不在,不能帮他们武力开路, 只能智取。于是, 她想了想,没再理会胖大婶, 高声大喊道:“苦主到了, 麻烦各位往里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