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润礼道:“万一你使诈,不给解药怎么办?”
穆宴辞竖起中间三根手指道:“孤以自己的性命对天起誓,若使诈,便得不到皇位!”
穆润礼只稍稍犹豫了一瞬,便道:“放人!”
穆润英犹疑道:“大哥,他肯定是骗我们的。放了人,我们这次就功败垂成了。”
穆润礼吼道:“老七,莫非你想看着我死,然后取代我的世子之位?”
穆润英气得想翻白眼,“大哥,你醒醒罢!若此战我们输了,整个靖王府都将不复存在,哪还有什么世子之位?”
穆润礼此时痛得受不了,死亡的恐惧令他丧失理智,只狂吼道:“我让你放人!这是命令!”
穆润英虽然不赞成放人,可也不得不遵令,冷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能抓你女人一次,就能再抓第二次。”
穆宴辞颔首,墨黑眸光沉着冷静,“孤说话算话。”只有他握枪的手指攥得发白。
颜圆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原本揪作一团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
穆润英手起刀落,松开了颜圆青手脚上的绳子,把她从战车上推搡了下去。
圆青摔倒在地。
穆宴辞心里一紧,低低唤了一声:“圆圆——”
颜圆青虽然面朝地摔了个狗啃屎,但她忍着羞恼,伸出了一只蹭破了皮的莹白手掌,制止道:“九哥你别下来!我自己可以。”
穆宴辞锋薄唇角紧抿,定定地看着地上柔弱不堪的姑娘,一点一点爬起身,踉跄着朝他跑来。
他紧张的黑眸眨了眨,眼角噙着一点狂喜,朝姑娘伸出自己的手。
“能上来吗?”
圆青本来是不能爬上去的,可她不想死啊,咬咬牙,拽住那人宽大的手掌,撩起自己碍事的裙摆,踩上马镫,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
她从背后环住了穆宴辞的腰,惊魂未定,“走罢。”
穆宴辞嗯了一声,对穆润英道:“你箭术高超,以防你背后偷袭,你现在往后跑两百米远,我就不动手了。”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暗器盒。
被猜中心思的穆润英:“……”
暴躁如雷的穆润礼喝令穆润英照做。
穆润英无法,只得往后跑两百米远。身后的士兵俱是一脸懵怔,迅速往两边让出道来。
穆宴辞等穆润英跑到了两百米远之后,这才勒马转身,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子,“抱紧我!”
马儿似离弦的箭,不多时便冲到了自己的阵营前。
穆宴辞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叛军将领皆已伏诛,正是乘胜追击,建功立业的良机。杀!”
众将士云集响应:“杀!”
将士们舍生忘死,往前冲去。
而叛军因为群龙无首,早已失了锐气,见大军杀来,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很快便溃不成军。
任凭穆润英如何喊叫、命令,“给我冲!都给我往前冲!”他甚至还拔刀砍了两个逃跑的士兵,但都无济于事。
正所谓大势已去,非人力可以阻挡。
驻扎于侧后方山坡的颜平,听到前去打探的哨兵回禀道:“启禀左都督,太子妃已被太子爷救回去,叛军将领皆中了奇毒。”
颜平捋须,神色大喜,“天助我也!众将士随我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将士们皆紧随其后,冲了下去。
这场战争,以颜平和穆宴辞翁婿俩取得胜利而告终。
穆润礼和穆润尧当场死于这场战争,而穆怀阆则被俘,关押进了诏狱。
穆润英跑了,锦衣卫一直在抓捕。
靖王和卫王全都被革爵抄家,男丁处死,女眷流放。
经此一战,太子爷穆宴辞的威信已无人再敢质疑,珣帝一直昏迷不醒,太子监国,国事渐渐趋于正轨。
尤皇后没了珣帝的撑腰,再也不敢作妖,成日只守在乾清宫照顾珣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颜锦若怀了穆润礼的孩子,她当着穆宴辞的面喝下了一碗打胎药,自请去家庙修行。
永安二十年秋,珣帝驾崩,太子爷穆宴辞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建宁。
尤皇后“自愿”去守皇陵,陪伴先帝,封号孝贞太后。
颜圆青成为皇后,穆晟钧被册立为皇太子。
戚氏被封为国太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刘春杏被封为太后,封号慈安一事,原本朝臣皆不同意封其为太后,理由是她身份低微,又曾嫁作农民妇,先帝在世时,尚且未曾予以认可,岂能在他驾崩后违背他的遗愿,是为大大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