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一听,泪珠子哗的一下涌出了眼眶,几近崩溃,无声大喊道:“这可怎么办?她爹,你想想办法,救救女儿,算我求你了。”说着就要下跪。
被颜平一把抱住。
“你别哭,我会去救咱们的女儿,就是豁出我这条老命,我也一定会救出圆圆。”颜平把前妻搂进怀里,用力地抱着她,沉声道。
戚氏怔了一下。
眼下的情形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颜平身形高大魁梧,怀抱宽阔有力,这种被紧紧搂在怀里的感觉对她而言已经是久违了。
她竟然颤了一下。
她下意识要挣脱颜平的怀抱,可男人却将他抱得更紧,许是听到他发自肺腑的承诺,戚氏才停止了挣扎。
若是颜平和女儿之间只能活一个,那她会毫不犹豫地选她的女儿。
因为她恨这个男人。
可眼下她只能依靠这个男人帮她救出女儿,她不得不妥协。
府里的下人们见着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林管事十分有眼力劲儿地挥退了他们,自己也退下了。
颜平静静地抱着前妻,他抱了很久,都舍不得撒开,他低声喃喃道:“我很想你。”
戚氏没有吭声。
这些年,她也时常于夜深人静时想起颜平,但她心里只有恨,绵绵不绝的恨。
戚氏有些不耐烦了,任由他抱了片刻,“你打算怎么救女儿?”
颜平缓缓松开前妻,和她说了自己和宴辞的打算,“……等兵部调令一下来,我就领兵去围剿叛军。叛军只是想用圆圆来威胁宴辞,不会伤害她,只要人没事,我就能想办法把女儿救出来。”
戚氏呆滞地点头,“好,那兵部调令什么时候下来?”
颜平深吸一口气,满眼的红血丝,“胡弘那个狗东西,必定趁乱把持着六部,不叫兵部尚书崔毅轻易把帅印交出来,宴辞可能得费一点儿功夫才能说服崔毅。”
戚氏的心又紧了紧,“他们为何这样?叛军都要打到京城了,他们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眼下的问题就是,叛军还没有正式举兵叛乱,皇上又、暂时不便发布政令,太子新立,朝堂根基尚浅,胡弘那帮老油条肯定想借机磋磨太子的锐气,哪里会乖乖听宴辞的调遣!”
戚氏忍不住蹙眉骂道:“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尸位素餐,都该死!”
颜平深看戚氏一眼,抬手抚了抚她瘦弱的肩膀,“是。”
戚氏终于想起来,眼前人已经忙了一天一夜了,“她爹,你去睡会儿罢,等宴辞那边有消息了我再叫醒你。”
颜平点头,往卧房走去,见到西次间罗汉床上的被子,眸光一黯,继续往里走去。
兵部尚书崔府。
崔毅以没有圣上明诏为由,拒不交出帅印,不管穆宴辞怎么对他晓以利害,他都咬定青山不放松。
穆宴辞见崔毅不听从自己的命令,知道好好说是没有用了,于是他只能动用小人的招数,令张三把崔毅抓起来,送去诏狱。
崔毅道:“微臣恪尽职守,何罪之有?太子如此滥用锦衣卫的权势,残害忠良,不怕寒了大晋朝文武百官的心吗?”
年轻的太子爷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崔尚书,你别以为你和胡弘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孤不知道!想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朝廷每年给你们发放俸禄,是让你们到了国家危难之际选边站队的吗?”
崔毅一噎,他被太子的怒火吓到了。
他早就知道,太子爷是个深沉老练的,和他的年轻一点儿也不相称,他本想随大流,和胡弘他们一样,袖手旁观,谁知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眼前这位并不是什么兔子,而是手握北镇抚司部分锦衣卫调用职权的饿狼。
如今看来,镇抚使屠述也听命于他了?
若真的进了诏狱,谁知道太子会不会公报私仇,让人在里面折磨他,他可受不得诏狱那种苦,届时胡弘等老狐狸,肯定不会为了捞他出来和这位对着干,以防让自己陷入险境。说不定还会借机提拔自己的人顶替他兵部尚书一职……
光是想想,崔毅就觉得腿软。
崔毅忙跪下道:“微臣知错。微臣这都是听信了胡弘的挑唆,一时猪油蒙了心,冲撞了太子爷,微臣愿意将功补过,即刻亲自把帅印送去庆国公府,交给庆国公颜平。”
穆宴辞看张三一眼,“你护送崔尚书。”
崔毅额头直冒冷汗,他知道,太子爷这是不信任他,要锦衣卫的人跟着监视他。他心里后悔莫及,也只得惶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