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脸上的笑意一僵,剑眉微蹙,指骨捏紧。
他没有再答话,只沉默着。
圆青见眼前人明显不高兴了,似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又道:“你生气啦?”
穆宴辞垂眸,敛住墨黑瞳仁里的情绪,淡声否认:“没有。”
“穆宴辞,你、你娶了我,有没有后悔?”
穆宴辞抬眸,看向圆青,摇头道:“从未。”只有欢喜。
“那、你若是有需要,咱们也不是不可以、做真夫妻,但是,若我要离开,你不许反悔,你可能答应?”
穆宴辞愣了愣,眸色翻涌,好半晌没有说话。
圆青以为他不答应,“你若不愿,当我没说。”
“好!”穆宴辞抢道。
颜圆青的话虽然简短,可包含的意思却很丰富,即,他们即便做真夫妻,但只要她想离开,他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拦。
他们只是临时凑在一起的“真夫妻”。
穆宴辞拿开颜圆青手里的书,抄起她的腿弯,把人轻轻抱了起来。
姑娘身子一轻,忙圈住了男人修长的脖颈。
“也不用、这么急罢?哪有人大中午……”圆青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而且,我、还没沐浴,中午去了厨房,出了些汗……”
男人呼吸更明显了些,把姑娘抱去了卧房的拔步床。
圆青被放到床上,她往床边坐了坐,准备穿鞋,“晚上,晚上再……好吗?”
鞋穿到一半,颜圆青被穆宴辞捞了回去,帐幔放下。
“你、那你快点儿!”圆青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手还攥着男人的衣袖。
“我、尽、量。”穆宴辞低哑的嗓音擦着颜圆青的耳垂一字一顿传入她的耳朵里。
圆青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的决定,她为什么要心软,同情眼前这个男人呢?
唇上一软。
圆青茶色瞳仁一扩,惊得嘴巴微张,眼前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圆青并不愿意自己只是一块藕粉桂花糖糕,只能任人品尝,她有过亲人的经验,她想化被动为主动。
可她发现,眼前人攻势凌厉,任她怎么出招,都会被对方轻轻叼住。
姑娘的心口一悸一悸的,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拨着心尖儿一般。
圆青觉得自己可能要患心疾。
那种心口酸酸胀胀的感觉,几乎要把人磨死。
姑娘举手投降,钻进男人宽阔结实的怀里,撒娇道:“穆宴辞,求求你,饶了我罢。我好困,想睡觉。”
其实她只是觉得自己受不住了。
穆宴辞把颜圆青按进怀里,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低哑道:“嗯,睡罢。”
两人抱着睡了一会儿,可是谁也睡不着,最后圆青只好从穆宴辞的怀里滚出来,“我想躺平睡。”
穆宴辞低低嗯了一声,也翻身躺平,双手置于腹上。
不多时,太子妃终于沉沉睡去,可怜的太子爷一直醒着睡不着。
圆青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穆宴辞的身影了。
梳洗毕,圆青想着晚上两人可能要圆房,便打算找本小册子学习一下。
毕竟,两世了,她的经验也只有四年前的那次,当时她几乎不太清醒,留下的记忆都是影影绰绰的。
她有点怕疼。
原本该母亲给她准备的,可她一直都和母亲说,自己和穆宴辞只是假夫妻,所以母亲怕臊着她,便没有准备。
于是,圆青便带着石舞去了一趟书肆,亲自挑了一大堆话本子,其中悄悄夹带了一本私货。
回来后,圆青抱着话本子,一个人躲在书房看。
圆青看得面红耳赤,崽崽来找她,她被唬了一大跳,忙不动声色把话本子藏进抽屉,换了一本养花的书翻了翻。
“崽崽,怎么了,你爹呢?”圆青随口问道。
颜闲手里也拿着一本书,“阿娘,这个字怎么念,我不认识,爹爹出去了。”
圆青接过书看了一眼,教给崽崽正确的念法,心道,穆宴辞正在休婚假,他出去能有什么事儿呢?
原来,太子出来开府,珣帝许他配置一个詹事府,相当于是太子的幕僚成员,国家危急时刻,若太子监国,便由詹事府给太子出谋划策。
詹事府一般会配詹事、少詹事、太子舍人等属官,可由太子来选。
穆宴辞去詹事府转转,熟悉一下里头的人和情况,一直到天黑才归。
圆青迎上前,给穆宴辞递了一盏茶,道:“夫君今日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归,可用过晚膳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