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颜圆青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破解之法。
花钱打点,提前预约了京城最厉害的解毒大夫, 和京郊玉华山羽化观颇有道行的六指道姑,吩咐碧萝,一有不对,就令初一和石舞分头去请人。
圆青忽然头疼欲裂,急得戚氏和赵母等人俱大惊失色。
颜闲不知道娘亲怎么了,急得眼泪汪汪,口中直呼:“阿娘——”
一开始,圆青还剩三分理智,虽难受得要死,可她不想伤害家人,自己跑进卧房,关上门,躺在床上打滚。
后来,她失去了理智,状若癫狂,自己打开门,冲了出来。
戚氏流着泪,去拉圆青的胳膊,被她一把推开,还被瞪了一眼。
“圆圆,你怎么了?圆圆——”戚氏无助地恸哭。
赵母迟疑道:“会不会是撞了邪祟?”
戚氏用帕子擦掉眼泪,泪珠不断地涌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圆圆一早就料到有此一劫,打发碧萝让初一和石舞请大夫和六指道姑去了。”
戚氏眸光闪了闪,蹦到嗓子眼的心微微往回落了些许。
颜闲颠颠儿地追上去,抱着娘亲的腿弯,拖着小奶音哭道:“阿娘,您怎么了?阿娘,我去找爹爹、来救你。”
圆青原本有一瞬的怔愣,似是认出了颜闲,可很快眼神便变了,变得狠厉无情,冷酷道:“谁是你爹?你就是个野种!你没有爹!你爹是一群秃驴!”
声音已然变了,不是颜圆青平日里娇软温柔的声线。
赵母急得脸色煞白,她急急忙忙走上前,忍着腿疼,把小家伙拉开,捂住他的耳朵,哭道:“闲哥儿乖,这不是你娘,你娘这是撞了邪祟了,一会儿六指道姑来了,你娘就有救了。”
颜闲哭得眼圈红红的,他挣脱开祖母的钳制,跑去角门,用皇爷爷送他的青玉鸟哨,鼓着腮帮子,使劲儿吹了一通。不多时,李四来敲门了。
守门的婆子问明情由,把门打开。
李四揖道:“小郎君,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去告诉爹爹,阿娘病了,病得很重,都不认识我了。”小家伙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眼圈红得厉害,小巧的鼻头也憋得通红,“你叫爹爹快来,救阿娘。”
李四一愣,看向婆子。
婆子虽不知内院发生的事儿,但初一和石舞都匆匆忙忙骑马出去了,又依稀听到院内的一些动静,便点头叹道:“是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官爷,有劳您去报个信,让太子爷来看看我家大小姐。”
李四眸光一震,随即答应道:“小郎君不必伤心,属下这就去请太子爷,一定会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请来给夫人看病。”
颜闲点头,“好,你快去。”
两刻钟之后,穆宴辞长街纵马,急匆匆往庆国公府赶来。
太医院的院使和两名院判,全都被太子爷带了出来。
当他们赶到云凤院之时,初一请的解毒大夫也提前半柱香的工夫到了,正在为颜大姑娘把脉。
四个粗使丫鬟按着罗汉床上的颜大姑娘,防止其乱动。
那大夫摸了半晌的脉,又检查了一下颜大姑娘的眼耳鼻舌,摇头道:“颜大姑娘不是中毒之状,倒像是撞了邪祟,须得请个天师过来,施法驱邪。”
戚氏忙道:“已经派人去请六指道姑了。据说这个六指道姑道行高深,很多人请她看了就好了。”
那大夫点头,“六指道姑是有真本事的,只怕一时难以请到。”
穆宴辞墨黑深幽的眸子看着已然失了神志的颜大姑娘,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三位气喘吁吁的太医面面相觑。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准太子妃大婚前发生这样的事儿,那也太不祥了罢。
穆宴辞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回身看了一眼三位太医,淡声开口:“有劳三位,再给内子看看,确诊不是中毒了。”
三位太医俱点头答应,拎着药箱,依次排队等候给颜大姑娘看诊。
穆宴辞原本正在文华殿听经筵日讲,当时珣帝以及所有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内阁大学士、有爵位的朝廷勋戚等人都在。
太子却突然要离开,珣帝自然不高兴。
不仅珣帝不高兴,其他文武官员也多少有些微词。
毕竟这经筵日讲,谁都可以缺席,太子怎么能无故缺席呢?
穆宴辞却没有犹豫,他顶着所有人不解以及不满的目光,快步走出了文华殿。
三位太医纷纷摇头,表示颜大姑娘并没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