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宴辞：“此事，儿臣也是无法。父皇这么多年，专宠母后一人，想必能理解儿子这种钟情于一人的感受。”
珣帝似乎被说动了，眸光缓了缓，“既如此，不如纳颜大姑娘做侧妃，娶颜二姑娘做正妻？如此，便可两全其美，免遭天下人的质疑，堵住悠悠众口。”
穆宴辞直视着珣帝，一寸不让，“如此，儿臣宁可不做这太子，也绝不愿辜负颜大姑娘。”
“混账！”珣帝随手抓起一个茶盏，猛地朝穆宴辞身上扔去。
茶水滚烫，打湿穆宴辞的衣襟。
先是硬物撞击皮肉发出的闷响，随后是茶盏落地碎作好几块的脆响。
刚好砸在左肩，使得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再次流血，穆宴辞嘴角也流出了一丝殷红的血迹。
珣帝目露惊讶之色，语声缓了缓，“你怎么不躲？”
“父皇教训儿臣，儿臣自是不敢躲。儿臣也知此事十分为难父皇，是儿臣不孝，未能替父皇分忧，却给父皇平添了诸多麻烦，儿臣心中有愧，惶恐万分。”
珣帝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悔伤着了太子，走过去，把穆宴辞扶起身，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
唤来大太监李有吉，“去请太医来。”
李有吉答应着去了。
等候太医的期间，父子俩又难得心平气和地谈了会儿心。
珣帝问穆宴辞道：“太子，你如何敢确认，好几年没见的颜大姑娘生的一定是你的儿子？”
穆宴辞道：“原因有三：一则，颜闲的出生日期，与儿臣和颜大姑娘有肌肤之亲的时间完全吻合；二则，颜大姑娘亲口承认了颜闲是儿臣的儿子，尽管一开始，她曾极力隐瞒这一点，甚至想误导儿臣，阻止儿臣同颜闲父子相认；三则，儿臣的娘亲刘春杏，她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时，就怀疑他是儿臣之子，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同儿臣小时候一模一样。父皇若是不信，尽可以安排滴血验亲，也可以请钦天监占卜。”
珣帝将信将疑，沉吟了半晌。
“颜大姑娘为何一开始不愿你和颜闲父子相认？她是否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珣帝生性多疑。
穆宴辞捏了捏指骨，轻叹道：“此事，儿臣不知父皇是否听过。永安十五年六月十五日，彼时儿臣还只是庆国公府的一介车夫，那一日，庆国公府的颜大姑娘在大慈恩寺上香，却遭到歹人算计，令其中了大剂量的催情媚香。若非儿臣及时赶到，救走了颜大姑娘，颜大姑娘就要和一群同样中了□□的和尚关在一起，后果会如何，不难想象。”
珣帝目露讶异，“谁敢这么欺负一个国公家的小姐？”
穆宴辞没有直接回答珣帝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当年涉事和尚全都死了，这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就连庆国公颜平也查不出什么线索，那人的权力可见一斑。”
珣帝眨了眨眼睛，似是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幕后那人要针对颜大姑娘？颜大姑娘身上有什么东西是遭到别人觊觎的，以至于要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毁掉她的清白？”珣帝自言自语道，总觉得已经很接近答案了。
穆宴辞锋薄唇角轻轻一勾，淡淡道：“和如今的局面，不是很像么？儿臣回京途中，有人派刺客刺杀颜大姑娘，和四年前大慈恩寺事件掩盖的真相，难道不是如出一辙么？”
珣帝击掌：“是为了抢夺颜大姑娘的太子妃之位！如此说来，庆国公府的尤姨娘母女最有嫌疑。”
“是，可她们没有这个实力，大慈恩寺香火鼎盛，往来香客络绎不绝，什么人能在短时间内清理所有的香客？这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穆宴辞道。
珣帝呼出一口浊气，他很快想到了什么，瞪了穆宴辞一眼，“你总不至于说，这又是皇后做的罢？”
穆宴辞眉心微微一跳，“儿臣不知。儿臣只是揣测，具体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顿了顿，穆宴辞又道：“母后禁足已有多日，父皇不妨去坤宁宫看望一下母后，也许母后会告诉父皇当年的真相为何。”
珣帝挑了挑浓眉，脸色阴沉。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李有吉领着太医进来了。
第082章
太医当着珣帝的面给穆宴辞检查了伤势, 珣帝看着那道重新裂开的伤口，眸光动了动。
他捏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寻思着，太子宁可自己受伤, 也要护着那颜大姑娘, 可见他真的很爱那个姑娘。
痴情这一点，倒是和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