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公子满脸震惊,被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秀了一脸,他脸上滚烫,忽然有种自惭形秽之感,讪讪笑着同圆青告了辞,竟落荒而逃。
外人走了,圆青不用再演戏了,脸上的笑意一收,遂想甩开男人的手。
谁知男人却只会抓得更紧。
圆青抬眸瞪他,低声娇嗔:“夫君松手罢,这是在外面。”
穆宴辞没有理会她,只牵着人往驷车方向走,“那咱们去车上。”
圆青:“……”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旁边那人身高腿长,力气大,圆青被他拽着往前走,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并且她也不想在大街上叫人看笑话,只得羞恼配合,一路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少顷,两人都上了驷车。
齐方忙把自家主子特意送来的醒酒汤递了进去。
驷车内。
圆青微微娇喘,鼓着面颊,不看旁边那人。
他很烦,她想。
穆宴辞把食盒打开,端出醒酒汤,推到气呼呼的颜大姑娘眼前,语气低柔道:“娘子乖,把醒酒汤喝了,头就不疼了。”
圆青眨了眨羽睫,心里软了几分,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人家对她好,她也不好一直冷脸相对。
“其实妾好多了,出来吹吹风,头已经不疼了,谢谢夫君挂心。”圆青语气仍旧有些别别扭扭的。
圆青第一次发现,穆宴辞竟然是个如此顽固的人,她不愿喝,他竟亲手端起汤盅,要喂她喝。
“娘子乖,喝了醒酒汤就好了。”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完全把她当成小姑娘在哄。
圆青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行,行,行,妾自己来。怎好劳烦夫君亲自喂妾呢?”
圆青喝了小半盅醒酒汤,清甜爽口,倒也不赖。
喝完,她把汤盅重新盖上,装进食盒,小声道了谢。
穆宴辞墨黑眸光牢牢锁着眼前的姑娘,缓声道:“娘子不敢看为夫,是因为昨晚和为夫亲吻了吗?”
圆青脸一下子涨成煮熟的虾子,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人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如此不要脸的话。
她原本想装作不记得了,眼下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了。
“穆宴辞,你别欺人太甚。”圆青收起了所有的伪装和压抑,语气有些沉。
穆宴辞默了默,语气微沉,“颜大姑娘昨晚难道不喜欢吗?”
圆青恼羞成怒,“我不记得了!”
“那三年多前呢?也不记得了吗?没想到,颜大姑娘年纪轻轻的,忘性倒是挺大呀!”穆宴辞搭在膝上的手指握紧,忍不住阴阳怪气,反唇相讥。
圆青气得发抖,有种被人踩了痛脚的羞愤,“我那时中药了,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穆宴辞眸色翻涌,他闭了闭眸子,自嘲一笑道:“颜大姑娘莫不是忘了,当时是谁主动亲吻了孤?”
圆青:“……”
是她没错,可当时她也征求了他的同意呀。
这个时候来翻旧账,有意思吗?
齐方走得远远的,生怕听到更多不该听到的。
车上两人都有些生气,但也都默契地没有再继续口出恶言,沉默着回到了颜宅。
嗜吃如命的圆青,因为吵架吵输了,顿觉香喷喷的菱角酥也不香了,吃了两个就没有再吃。
她一个人默默地生了一会儿气后,又打发颜闲去书房给穆宴辞送一份菱角酥,算是主动求和,结果颜闲回来说,“爹爹说他上火了,不宜吃油炸食物。”
圆青更气了,哼,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因为两人闹别扭,穆宴辞为了避免和圆青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甚至搬到了东厢房去睡,颜闲为了和爹爹一块儿睡,也跟着搬去了东厢房。
西次间一下子就空了起来。
圆青每次经过,总觉得不习惯。
回京的日期已经定好,明日一早出发,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怜青跪倒在圆青面前,请求和她一起去京城。
圆青看着怜青,柔声道:“我不带你走,把你留在这儿,就是想让你帮我把颜如玉这个牌子做起来,我也不会一直待在京城,等事情处理好了,我还会回来这里。怜青,你在这里帮我守着,我会更安心。”
怜青就是舍不得主子,她害怕以后再也见不了面,自己再也不能报答主子的恩德。但主子说她需要自己留下,主子还会再回来,怜青便点头答应了。
“主子,怜青一直在这里,等着您回来。”
圆青颔首,“好丫头,好好儿的。”
怜青离开后,圆青走到堂屋,冲廊庑下的颜闲招手,小家伙抱着小板栗,颠颠儿地走了过来,他跨过门槛,“阿娘,您叫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