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每年都是赚钱了。
圆青心里松了口气,她果然还是能赚钱的。
她想了想,要把这笔生意交到一个可信的人手里才行。她原本考虑过怜青,但怜青一个姑娘,主子不在身边,久了,人心思变,圆青怕她压不住乾安和坤平两个男子,万一再出乱子,她可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想到了赵水花夫妇。把制作纯露和胭脂水粉的方子教给赵水花,让他们夫妇代为经管,让他们从中抽成,一成利,剩下九成,除却雇人所需开支,便归她个人。
圆青打算在明日重阳节和赵水花提及此事。
在此之前,圆青觉得自己有必要和穆宴辞说一声,毕竟赵水花是他的亲妹妹。
穆宴辞也有事要忙,他人虽然在太平县,但京城的邸报几乎每日都会送到他的手中,朝中局势他可谓一清二楚。此次秋闱大比中,全国各地是否出现了徇私舞弊的案例,他也派了人去各地搜集信息。
据可靠消息,南直隶这次乡试,出现了考题泄露的问题,而作弊者不是别人,正是南直隶通判耿岳。耿岳的孙子耿子睿提前拿到了考题。
穆宴辞很生气,一连去书两封,一封给张三,一封是给吏部左侍郎晁直和左都御史孙世宁二人,责令他们必须严查,绝不姑息。
为了方便处理公文,穆宴辞在西厢房选了一间布置成书房。
他们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时常一块儿用膳,但自从几天前花田那一抱之后,两人便没有再独处过。
主要原因在于圆青的刻意回避,而穆宴辞也不愿勉强她。
圆青吩咐厨房炖了冰糖银耳雪梨汤,遂端了一盅来敲门。
笃笃笃——
穆宴辞正在看公文,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只应了一个字:“进。”
不多时,门被推开,圆青走到了他办公的紫檀木书案前。
“夫君,天气干燥,喝盅糖水,滋阴润肺。”圆青把托盘放下,取出汤盅,放在案上。
穆宴辞抬眸看了圆青一眼,锋薄唇角勾起来,温声道:“嗯,娘子费心了。”
圆青眨了眨羽睫,没话找话道:“汤已经放温了,现在入口最好,夫君快吃。”
穆宴辞嗯了一声,合上公文,端过汤盅,拈起勺子,喝了一口,入口甜腻。
“怎么样?好喝吗?”圆青随口问道。
穆宴辞又低头抿了一口,许是冰糖放多了,甜得有些发腻,优雅喉结轻轻滚动了下。
凭借他对颜大姑娘手艺的了解,他知道这盅汤必不是出自她之手,但她既然亲手端过来了,他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挑三拣四。
他原本就不重口腹之欲。
“嗯。”他低低应道,又比手示意颜大姑娘入座。
圆青便拉了把圈椅,隔着一张书案,在穆宴辞对面坐了,默了默,她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夫君觉得如何?”
穆宴辞放下瓷勺,墨黑眸光将对面的姑娘完全笼住,他沉吟了片刻,才道:“娘子的安排甚是妥当,为夫感激娘子对水花的扶持。”
日后他会把这部分差额补给她,不叫她吃亏。
圆青弯唇笑道:“夫君,您可千万别误会,也用不着感激妾。此事原是双方皆得利的局面,妾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看着这摊生意,而小姑子也可以从中获利,以后生活能有个保障。那此事就这么商定了。妾不打扰夫君了。”
说着,圆青转身离开。
穆宴辞起身相送。
“不用送了。”圆青忙摆摆手道,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穆宴辞顺手抄起放在案上的托盘,阔步追了上去,笑道:“娘子忘了拿这个。”
圆青讪讪一笑,有些脸热,小声哦了一声,接过托盘,走了出去。
用过晚膳,圆青又去了东稍间。
圆青拿起一个绣绷,坐在羊角灯下面,开始绣花。
戚氏又点燃了一盏灯拿过来,摆在榻几上,给女儿照亮,“囡囡,你最近也忙,香囊何必亲自做,叫碧萝那丫头替你做一个,也是使得的。”
圆青在绣一只被祥云缭绕的仙鹿,她拈针刺穿群青色缎面料子,唇瓣轻轻抿着。
“闲哥儿第一回 给他爹过生辰,总想送点什么,他悄悄求了我好几回,我总不好叫崽崽失望不是。”
戚氏笑了笑,“闲哥儿倒是乖觉,自己要送礼,偏来求你这个做娘的。你平日里从不拿针的,为了闲哥儿,你还熬夜赶工绣。”
三更的梆子响了,戚氏熬不住上床睡了,她催了好几回,让女儿回房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