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体衰的他无气血可言,又未曾经历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所谓“云中刺”的传承,早在百年前,便被前人束之高阁,除了阵法,再无所得。
这世界的奇迹,于他而言,竟是镜花水月。
这让他如何不嫉妒?
而殷云争只是看着他说道:
“无疆背后的人,是你吧?”
殷偃节抬起头来,那双并不昏暗的眼睛,和殷云争安静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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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半晌后,殷偃节笑了。
“大概是因为,无疆出现得太突然了吧。”殷云争慢慢地说道。
“突然就出现在了夏国,像是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一样,而在此之前,国内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组织的痕迹……”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那就是海外了。”
“而一想到海外,我就忍不住,回忆起一直待在国外的你。”
殷云争看着殷偃节。
而殷偃节拍了拍手,温和地笑道:“不错的推论。”
“可惜,你太高看我,也太小看无疆了。”
“我可没办法成为它背后的人。”
“但是,你恐怕也和它脱不了关系吧?”殷云争似笑非笑地说道。
而殷偃节则平和地答道:“可以说,我算是它的投资者,之一,毕竟,我们现在,终究是个商人……”
“可惜,在你策反无疆之后,我的投资,就已经失败了。”
“……你太着急了,”殷偃节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你的父亲也是,这个家主之位,迟早会到你的手上,你又何必这么等不及呢?”
“我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对无疆的投资,在未来,都将属于你……”
殷云争却笑道:“然后像我的父亲和七叔一样,成为你手中的傀儡吗?”
于是殷偃节也露出一个微笑——他们似乎总是很喜欢这样笑,同一个笑容出现在两张相似的脸上,几乎如出一辙。
然后他看向殷云争,说道:“不过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让无疆背叛了我,又为何,还要去欺骗无疆呢?”
“大概是因为……”殷云争笑道,“我是一个记仇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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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啊。”鹤先生看向前方的岛屿,悠悠地感叹道。
原来,他竟然也已经老了吗?
竟然在一个小辈的身上,被欺骗了两次。
“调查得怎么样?”鹤先生负手对手下说道。
西装革履的手下有些紧张地说道:“鹤先生,我们当初和殷云争一起去寻找云中刺传承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去了哪里?”
于是鹤先生冷笑着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么当初,为什么不禀告这个疑点?”
西装革履的手下冷汗涔涔,低着头说道:“这、这是因为……”
手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见状,鹤先生不禁难掩怒火,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骂道:“废物!”
可是手下只觉得委屈……
这是因为当初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啊!
殷云争表现得根本毫无破绽,身上也全然没有习过武的痕迹,谁能料到,他早就在和他们第一次寻找秘宝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传承……
……更何况,和殷云争去找秘宝的无疆诸人全军覆没的事情,鹤先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错,当初无疆的人的确绑架了殷云争,可是他们很快便被殷云争策反和说服,并决定与殷云争合作,得到云中刺的传承。
殷偃节的确是无疆的合作者,但无疆很快就发现,殷偃节实在是太不可控了,心机极为深沉,他们根本就搞不懂,对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且殷偃节又拒绝了将云中刺传承提供给无疆,而是搞出了什么“殷氏秘宝”,让殷氏子弟自己去争夺。
于是无疆的人只好苦哈哈地自力更生,绑架了殷云争。
当时的殷云争,还对所谓的江湖武林一无所知,在推测出了来龙去脉之后,主动说要和他们合作,表示愿意将云中刺传承献上,并且承诺,假如无疆助他成为了殷氏的家主,他定然会加大对无疆的投资,而且殷氏内部的所有资源,都会对无疆开放。
表情那叫一个真诚。
无疆和殷云争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帮助殷云争,背刺殷偃节。
——毕竟年轻单纯的殷云争和老谋深算的殷偃节比起来,可是好掌控多了。
……结果谁能料到,这殷云争,居然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家伙,甚至比起殷偃节也不遑多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殷氏的祖孙俩,竟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