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稚,别叫爷爷。”他怕再听一遍,就要提前去见他爷爷。
江稚稚点点头。
“要是实在想叫的话,要不就叫爸爸吧。”闻徹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江知野瞪他一眼。
“叫干爸而已。”闻徹不理他的冷眼,继续说这件事情,越说越觉得有可行性。
“认你当干爸,阿野也问你叫爸,逢年过节再去给你磕个头,你再给他们两个发个红包?”程垚也在一早的混乱中理出来江知野跟江稚稚的关系。
“别吧。”闻徹顺着他的话一想,想到江知野问他叫爸的场景,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十分抗拒,“各论个的。”
江知野用两个字来否定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做梦。”
“做什么梦。”闻徹决定略过他,直接向当事人争取。
江稚稚刚围上口水兜,被江知野放到餐椅上,两只藕段似的小腿在胡乱地踢着。
整个人干劲十足。
“稚稚,要不要做叔叔的干女儿啊,只要以后问叔叔叫爸爸,你要什么叔叔给你买什么,你要月亮叔叔不给你星星,说什么就是什么。”
“假如你叫叔叔爸爸的话,叔叔以后不结婚不生孩子,把全部遗产都留给你。”闻徹微笑着说。
江知野眉头一挑。
这人还挺大方。
他估计要是其他人听到这个条件,应该就会答应,只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
江稚稚瞪大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没过太久。
江稚稚舔舔嘴唇,手托着腮帮子问奶呼呼地他:“遗产好吃吗?”
闻徹下意识地摇头,遗产就不是用来吃的东西啊。
“那稚稚不要啦。”江稚稚小手一摊,自顾自地把他的摇头当作是“不好吃”的意思。
不好吃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就这样。
闻大少爷身价上亿的遗产被一个小萝卜头断然放弃,没有一丝留念的意思。
程垚:?
倒也不算意外。
江知野挑眉轻笑。
江稚稚的注意力很快从他们几个人身上挪开,原因无它,在于期待已久的早餐终于端上来了。
帕尼尼色泽金黄,三明治松软可口,豆浆白如凝脂。
与之格格不入的则是一块焦黑焦黑,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饼。
邢川把豆浆以及一半的帕尼尼连带一半的三明治推到江稚稚面前,剩下一半帕尼尼和三明治分给江知野。
最后,邢川把那块焦黑模糊的饼推到程垚面前。
“那是个什么玩意?”闻徹面露嫌弃,问出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邢川镇定解惑:“早上野哥亲手摊的鸡蛋饼。”
这玩意儿是鸡蛋饼?
还是江知野亲手摊的鸡蛋饼?请问一下,江知野下过厨没有,分得清盐跟味精,酱油跟生抽的区别吗。
闻徹微微张嘴,话到嘴边,竟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程垚不动声色地用筷子轻敲两下,焦黑的饼发出宛如铁块一般的闷声。邢川随即解释:“可能放置时间太长有点硬,不如再加热一下。”
闻徹抬眸看他:“你确定加热之后,这玩意儿不会更难吃?”
邢川不确定。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稚稚不明所以,把一半的帕尼尼推过去,伸手就要交换那块焦黑的“铁饼”。
“稚稚跟哥哥交换,稚稚要吃哥哥做的鸡蛋饼。”
闻徹连忙阻止。
隔岸观火的江知野终于开口说话:“不能交换,都要把自己的早餐吃完。”
江稚稚没能吃到哥哥亲手摊的鸡蛋饼,显得有点失落,转头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程垚。
“哥哥,你要好好吃。”
程垚:“……”突然搞这么郑重庄严的一套干什么。
说实话,他其实很乐意交换,帕尼尼再怎么难吃,也应该会比焦黑模糊的饼好一些。
但是,迫于各种不得已的原因,他只能无奈点头。
俗话说,谁不入地狱,我入地狱,不过是一口饼而已,他在心中说到。
于是,闭眼,张嘴,咬饼,当苦涩中略带点酸的味道一出现,他实在忍无可忍。
“——呕。”
他迅速起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立刻冲向卫生间。
江稚稚一顿,转头茫然地看着江知野。
江知野面不改色,帮她把口水兜调好位置,对她说:“程哥哥有些急事。”
呕吐一番以后。
程垚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任个人都能知道这一吐估计折腾得不轻。
“没事吧。”邢川有些心虚,要不是程垚出现,原本遭罪的人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