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即便还没有明说，但她基本能猜到——自己和百悟，或许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既然百悟也会刻意追问“第一梦”的情节，他应该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但当杜柠等着对方开口与自己商量对策之时，却只听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那柳公子与杜小姐成婚的时候，知道对方曾经历了些什么吗？”
杜柠听得不明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故事中的细节了。生活中的好多情况都是这样，越是以为自己足够熟悉的事物，反而越是容易懈怠和忽略，于是她只好含糊其辞：
“他可能……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如果知道的话，柳公子后来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他真的爱杜小姐，还是出于愧疚呢？”
杜柠设想过很多种百悟可能提出的问题，却没有想过他会这样说；或者说，她这些年来接触过的各类才子佳人话本，基本都有着这般大同小异的设定：身为主角的女子总是面若桃花，翩若惊鸿；她总会遇到一位年轻有为，风华无双的才俊。而他们的相恋，也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对于这类剧情，大多数读者总是习以为常，从未有人提出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但此刻百悟的话对于杜柠而言，确实很有启发。换个角度去想，“书中时空”的那些才子佳人看似幸运，其实本质上和陈主任并没有太大区别：同样身不由己，同样被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还丧失了看清自己真实心意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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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才算“爱”呢？
第108章 梦之起点：不如我们重新来过③
眼见杜柠因为自己的提问而情绪丧丧的，百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温柔提议道：
“出来前我问过老汤了，他也认为大家需要好好休整下，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但餐厅现在这个状态，难道不需要……”
“餐厅的修缮工作，老汤自有安排，但凶兽的事情，把大家折腾得不行……当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整。”
百悟是那种有点神经大条的男孩子，但这段时间在斜阳餐厅工作的经历，也帮助他成长了不少，以至于提到“凶兽”两字的时候，他还特意谨慎地转身观察了一番，以防隔墙有耳。
杜柠的心里有点乱，但也不得不承认——百悟说的在理，便应下了。
***
一大早，杜柠选了身桃粉色的天丝长裙，还难得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前她还在想：自己同百悟交往以来，不是因为谣言事件而愁眉不展，就是疲于应付餐厅的工作，他俩一直能见到彼此，却没有机会像普通情侣那样单独相处，或是结伴出游。
尽管杜柠与百悟告别时已是清晨时分，她回家后稍微眯了一下便匆匆出门，但昨夜那场大战的刺激混合着与男友约会的兴奋劲儿，叫她困意全无。
“等下你可以再在高铁上休息会儿。”
“高铁？”
杜柠原以为百悟会就近选个公园带她走走，或是找个地方看场电影赏个画展，完全没想到今天的安排需要离开S城。
“别担心，我们当天往返，高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去那个游乐园嘛？就在邻市，也不远。”
杜柠这才想起来：之前确实提过自己童年时代有个心愿，就是到那童话般的乐园走一遭，小时候觉得那里遥不可及，如今隔壁城市也开了一家，却一直没机会去看一看，玩一玩。没想到这百悟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却这般有心。
可惜他们没来得及提早规划，也没想起来这是个周末，因而无论是车票还是进园，都耽搁了不少时间。
好在踏进梦中天地的那一刻，杜柠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游乐园进门处的广场很宽敞，一眼就能看到四周有如童话小镇般的格局，加之阳光正好，现场除了游客外，满是穿着可爱人偶服的工作人员以及充满童趣的装饰物。杜柠瞬时感到：似乎心中的阴霾都被抚平了，只想暂时放下一切，好好享受当下。
“开心吗？”
听到百悟的提问，杜柠也顾不上好好回答，只是仓促点点头，便继续好奇地四处张望沿途的景致，只觉即便什么项目都不参加，光是在其中散散步，便会身心愉悦、不虚此行了。
“要不我们先去那边排队吧？”
百悟拉着杜柠一起站进了一道相对短些的队伍，现场透出一股“未来城市”的科技感。待到安静下来时，杜柠才想到问一句：
“我们排的这个……是玩什么的呀？”
“好像是小型过山车，我查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时间不长，所以排起来会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