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倒一时半会儿是有些解释不清了。”唐演也没抗拒,就着茶吃着桌上摆放着的精致糕点。
“还记得我在安河镇你借给我的一千两银子吗?那银两便就是都投去这里做生意去了。”
“原来如此。”谢寅对初见唐演的时候印象极深,自然也不会忘记有关于唐演的点点滴滴。
“原来两位认识——”焦燕也有些意外,但这段时日她也算得上是见惯了大风大浪,视线往唐演和谢寅过近的距离之间放了放,再偏偏脑袋,“谢公子,如今我东家也算是到了,小女子见两位关系匪浅,便就不在此多作叨扰,还请两位好好聊聊。”
说罢,她便就极为识趣地起身走了出去。
该说不说,焦燕这眼力见,那是八个王世明和星宿各加在一起都学不来的。
屋里没有了外人,唐演便也不多作拘束,他靠在谢寅的肩头,再随手择了桌上一块牛乳糕递到谢寅嘴边。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家还有这么几个铺子。”
虽说是确立了关系不错,但骤然间这样亲昵,谢寅表现得便就有些不适应。
不过对于投喂过来的食物,却也还是老实地一口吞下了,可还是缩了缩肩膀,显得是有些可怜。
“我也不知道今日要过来与我商谈的人竟然是你,如果早知道,我便就不出门了。”谢寅说,“这几家铺子是我娘的嫁妆,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在把持着,不过我没什么经商头脑,生意一直都不温不火。”
京都一年之中开设的大小商铺数以千计,能在一个地方长久留住并无太多亏损甚至还有可能有所盈余,便就已经是极大的本事了。
唐演看上的这几家铺面是前世时候唐家给他的起点,原本他是顾念这一点,才会特意想要盘下这些铺面,免得因那些变化横生变故。
却不想这几家铺面背后的主人家竟是谢寅,但转念一想,唐家与谢家有合作关系,当年唐家将铺面交给自己的时候谢寅已然身死,唐家自然会为他留下那一个个铺面作为念想。
这么一想,倒也是理所当然。
约莫是没有听见身边传来回答的声音,谢寅探手轻轻捏了下唐演的脸颊,其中有些柔软的手感倒有些叫人爱不释手。
“你在想什么?”
唐演瞥了他一眼,“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这铺子原是梦中我的发家之地,我真不知晓这些铺子竟是与你也有关系,梦中我与他人关系密切,殊不知其实你我缘分早已悄然定下,偏偏我还花费了一大段时间才意识到这其中利害,白白浪费大半年时间自我矛盾和纠结,我要早知道你我缘分天定,必然大梦初醒之时鞋也不穿就从安河镇跑到京都来寻你。”
将前生的事情都同谢寅说过以后,如今唐演在谢寅的面前也实在是没有了其他包袱,也不顾嘴里说得是什么。
结果才听完,谢寅的眼眸便就垂了下来,看起来极为可怜的模样。
他身体病弱,脸色苍白,搭配上这幅神情,不客观地说——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唐演见状,才回想起来方才是自己哪句话多了嘴,忙坐直身体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与他人关系密切也没有很密切,说是朋友都不为过了,我们两人之间至多就是利益关系,不做数的。”
“我们?”谢寅就好像是掉进了牛角尖里,一对浓眉拧得更深,就连语气都低下去好几个度。
“不是我们两个!”唐演抬手掐了一下谢寅的后脖颈,“是和我在梦中世界有关系的人,他和我也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利益关系,当年我快死的时候,他连半点风声都没了。”
谢寅这回眉间是真的彻头彻尾地皱起了一个“川”字。
唐演还想解释,却听见谢寅张口:“是谁?”
唐演一愣。
“我问,那个和你关系极为亲密,却在你将死之时,半点援手都不肯给你的人,是谁?”
感觉到谢寅的语气里似乎是有些生气,唐演眨了眨眼,再是瞥开了视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倒不是李昭有多么拿不出手,只是在不希望谢寅与李昭再继续扯上更多关系的情况下,他实在是觉得李昭与谢寅比起来,也确实是……一文不值。
大概是察觉到唐演不愿意说出那人姓名,谢寅便也没有继续逼问,反倒脸上的苦闷半点没有消减。
颇有一些怨妇的风范。
唐演受不得谢寅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的表情,特别是谢寅长得漂亮,哪怕是嘴巴撇一撇也能将唐演这个看脸的迷到晕头转向。
“我的好将军啊。”唐演顺势将捏在谢寅后脖颈的手顺着肩背抚摸过去,“那如果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