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霄宫里谢过了皇后,一转头睿王世子又马不停蹄去找了太子萧延喝酒说话。
之前在寻英山伤了一遭,萧延近来养得差不多了,也难得宋景昀有喜事,便陪他多喝了两杯。
“我猜你找我不单单是为了喝酒。”萧延问他:“沉辉,可是有什么事是要我帮你的?”
“确实有一件。”宋景昀转着酒杯,心里头打着算盘:“太子殿下,工部可有人手借我一用?”
“什么时候,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这王府多年没打理,想重新修缮布置一下。”
萧延张口就问:“为着娶安楠?你还真是……”
太子摇着头,实在不懂宋景昀对安楠那般浓烈的情愫,他迎娶太子妃,收侧室纳妾几乎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地位,情爱似过眼云烟,却又好像在什么时候存在过。
“殿下,你的院子里光秃秃的。”
“太子殿下,奴可否在院子里种一株鸢尾?祯阳气候适宜,院子里又有水池,花定然开得漂亮。”
“殿下,可以多抱我一下吗?”与温暖柔软的躯体交合,萧延耳边总是弥漫着无尽的呢喃:“奴可以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么?殿下……太子殿下……”
萧延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水池边的光秃秃的石头上,将星霜送去银鹤庭之后,他心绪烦乱了一段时日,某日午后便让人将池边的鸢尾花给除掉了。
其实那花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的,又不会碍着谁。
“殿下?太子殿下?”宋景昀将萧延的思绪给唤回来,“工部有个叫程路润的郎中,我之前看过几张他设计的庭院图纸,雅致干净,想着安楠应该会喜欢,就想找你借这人用用。”
“程路润……”太子收回思绪想了片刻,说:“近来倒是没什么工程安排给他,借些人手给你也成,明日我着人报上去,一天的时间批下来了就行,不过……我也有事想拜托你。”
“殿下你只管吩咐。”宋景昀兴冲冲答应。
萧延手上倒着酒,说道:“前段时间我们把萧荣和裴贵妃都给坑了一遍,这阵子连带着裴阁老都在朝堂上蛰伏,我就有些担心,万一他们把精力放在朝堂以外的地方,那我们就得落了下风。”
“确实,裴连为官这么多年,大燕各处都有他的党羽,不得不防。”
“所以……”萧延酒瓶在桌上搁置,看向宋景昀的眼神里也透露着精明:“我如今掌管鸿胪寺,有一批涉外的要紧贡品要从竟州过来,我准备亲自去,顺便查查你说的那个楚捷。”
楚捷在竟州贪污了不止一日两日,早些将这人把柄抓在手里,许多事也好早作打算。
“那需要我做什么?”
“哦,你的话替我走一遭黎安城,那里东营的粮仓修整,这些日子就得收工了,到时候第一批送来的粮食也会送进去,这是军务粮,必要时还得支援东境,”萧延面色沉了沉,“我听说司礼监也派了人过去,就怕是裴连的人。”
“司礼监?”前世东境安桦出事,宋景昀并不知道是否有粮草的原因,但司礼监多数都是拿钱办事的走狗,一想到那些阉人吃着皇粮还到处捞油水,宋景昀就恨得牙痒,“难不成军务粮他们也想染手?”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说到这,萧延也有点无奈。
就算是他,对着司礼监掌印公公也得好言好语说话,当真是没法子。
“你不要同司礼监的人生枝节,只是提防着,别让他们动什么大的手脚便是。”
“这我自然清楚,只是这时候……”
萧延笑了笑,感叹这人现在真是被感情牵绊着,巴不得把自己给嵌在祯阳城:“来回也就二十日左右,你婚事定了多久?”
“暂定了九月秋末,”宋景昀说道:“丰收的时节,天也不算太冷,到时候折腾一通,安楠也不必受冻。”
“急是急了些,但再晚些是不太适宜,”萧延看着自己从小混到大的兄弟要成家,心里也高兴,拍着他肩膀说道:“到时候肯定赶回来,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那我先谢过太子殿下了。”
在工部要人手帮忙的事说定了,宋景昀还是闲不住,回家在府邸里逛了一圈,挨了自己老父亲一顿白眼后又到了书房里,自己琢磨着画了一张大致的布局草稿出来。
他没太注意时辰,等到陈朗进来叫他用膳才发现天色已经晚了。
“世子可要用膳?”
“放去我屋里,我有事要同你交代。”
“是。”
睿王府里就两个主子,平时宋锵也不和宋景昀在一道吃饭,就他一个人,厨房准备的三菜一汤送上来,宋景昀平日里不会说什么,但用完了膳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