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看似有条不紊,只是巳时过半时,外边传话的太监突然急匆匆闯了进来。
“陛下!”
“何事慌慌张张的?”
“是宫外来报……皇后娘娘,在去青鸣寺祈福的路上遇袭了!”
“什么?!”
萧延立马转身,同右边站立的宋景昀交换了眼神,随即冲上去急言问那太监:“父后可有受伤?!”
“回、回殿下,侍卫保护得及时,娘娘并未受伤,只是受惊。”
即便如此,萧延还是表现得万分担忧:“父皇,父后遇袭儿臣心中不安,望父皇准允儿臣去宫外接父后回宫。”
萧延这样的姿态,令皇帝不得不信以为真,他刚要开口应下,那太监又说:“陛下,来报的人还说,娘娘遇袭一事,似乎寻英山下毒之人,也牵扯在了其中。”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立时都喧闹了起来。
“什么?这下毒之人此前便已伏法,现在这个又是……”
“怎么会恰恰让出宫祈福的皇后娘娘撞见?”
“此事怕是……”
由着这些人猜,宋景昀时不时还装模作样附和两句,先把自己给摘出来,一晃眼瞥见神色惊慌的萧荣,他心里更觉得舒坦,差点没把持住笑出来。
只是没能高兴太久,皇帝一拍案一发作,一声令下他就得领命带着禁军一道出城去接皇后。
事关寻英山下毒之事,太子就不得不避嫌,皇帝估计也是一着急,没想明白就派了宋景昀过来,这机会大好,他不得在萧荣背后踹两脚?
青鸣山外的官道上,皇后的仪仗停在道边,被护卫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了。
原本是皇后是微服出行没带太多人,现下一出事,连护城军都抽调了人手过来护驾,可见皇帝有多重视。
仪仗中的侍卫首领见宋景昀过来,立马上来告知详情。
“见过世子,属下等今日奉皇命护送皇后娘娘上青鸣山祈福,不料半路遇上逮人袭击,惊吓銮驾。”
“皇后娘娘可无恙?”
“娘娘受了些惊吓,现下在马车中歇息。”
宋景昀一晃眼瞥见远处被捆住的刘二,问:“那是袭击者?”
“回殿下的话,并非,”侍卫首领跪地,故意将音量放高了些。“咱们的队伍原本在官道上走的好好的,这瘸子突然就闯了从边上的林子里钻出来扑到了銮驾跟前,大喊着‘官爷救命’,袭击咱们的人原本是追杀他的,全都是不要命的,也不管咱们是谁就要上来灭口。”
“这瘸子怎么交代的?”
“这瘸子说……”侍卫故意装作为难,吞吞吐吐答道:“说他此前……是寻英山马场的马夫,曾受太子指使让在三皇子的草料放了些东西,现下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是他……”宋景昀一脸惊疑,接着怒斥大喊着追问:“那追杀他的人呢?”
“回世子的话,那群人很警觉,一见情况不对就立马收手,为保娘娘安全,属下们没有追上去,不过交手之中,曾割下刺客一块待暗纹的衣料……”
“那衣料呢?”宋景昀摊手。
“呃……”侍卫首领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马车了方向,示意了线索的去向。
这边宋景昀问完了话,那边不归他管的禁军已经直接去拿刘二了,他心中轻笑,先去了马车那边见皇后。
“微臣宋景昀见过皇后娘娘。”
马车车帘被内侍挑起,内里坐着的白渝皇后正襟危坐着,仪态端庄,一双凤眸更是像洞穿了所有。
皇后不是蠢钝的裴贵妃,宋景昀这些动作他并非不能察觉,但总归事态有利于他自己的亲子,他没必要去深究。
“景昀,禁军领兵呢?”
“回娘娘的话,来的是禁军直属御马监四卫营,先过去拿人了。”
皇后手中捏着那块暗纹布料,脸色一沉,从马车里站起了身下来。
在暗处时看,只能看出白渝皇后相当沉稳、内敛。
但他一站到了阳光底下,白金色的衣衫就将他浑身的矜贵给衬托出来,虽已步入中年,但属于这位皇后的神采丝毫未曾减退。
宋景昀抬手扶他,两人一道往前行了两步,四卫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朝他行礼。
“本宫还以为,御马监的人现下已经不需要向本宫行礼了。”
“奴才不敢,只是怕歹人伤了娘娘,这才失了分寸……望娘娘恕罪!”
“罢了,本宫也就说个玩笑话。”皇后松开了宋景昀独自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跪在地上的刘二:“把头抬起来。”
那瘸子已经吓得半傻了,哆哆嗦嗦的,半天不动作。
御马监的人直接给了他一脚,“皇后娘娘的话听不见吗!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