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看不惯青珠是打进府就开始的事情了,说到底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头不痛快,她想要刁难人也随她去,安楠也管不着。
可她自家院子里头火都没烧干净的,又哪里来的脸在这里装贤惠持家指点安楠呢?
毕竟他再怎么看不顺眼冯子铭,但好歹也没有说变着法子去刁难人,要吵什么都是直接找宋景昀,有什么气也是立时撒,哪有那么磨磨唧唧的。
安楠以前脾气实在是太好,好到这些人都不相信他是还能这样还嘴,这下连太子妃都瞧了过来,有点佩服他一个男子有功夫在这里和女人们斗法。
三皇子妃:“感情这恶人都让我做了,这府里头就青珠的院子分的银炭多,没日没夜的烧怎么耗得起?这烧完了自然只有黑炭了,她竟还跑到长公主跟前告状。”
“三皇子妃说什么呢?”安楠溜鸟似的逗着急眼的女子,“菡萏姨母前几日不是派了人到各个皇子府上送了补品么?自然是送东西的人瞧见了回去说了一嘴。”
赵小姐到底太年轻,辩不过安楠就算了,对方挖的坑还一跳一个准,她虽气愤也只能先说道:“大不了回去将我院子里头的也分给她便是!”
“哪里委屈得了三皇子妃?”安楠说:“想必菡萏公主已经派人送了东西过去了,世子和三皇子兄弟情分在那儿,咱们自然也要帮衬,我回去就让人也送点银炭过去,三皇子妃可别和我客气。”
“我那是……”
“咳……”三皇子妃后头的官眷出了声给她递了眼色过来,这才让气上了头的女子收住架势,没继续丢脸。
一旁还有不知趣说道:“到底还是世子妃出手阔绰……”
“怎么,也要分你点儿?”安楠直接问。
一张脸似笑非笑看回去,明明这小花厅里头暖得很,他那副表情却看得人发毛。
安楠没了星霜,心里头的怨和恨可不是几句话就消得掉的,他这会儿不仅敢在这里和这些命妇官眷较劲儿,过了会儿去到茶厅里头见了太子爷,一样没给好脸色。
太子坐在对坐,安楠和宋景昀并排坐着,屋子里头留的都是三人的心腹。
安楠也不看人,就挑了旁边桌上的桂圆剥了,还递了两个问宋景昀吃不吃。
“你吃吧,少吃些,一会儿用膳了。”
太子将安楠之前给星霜赎身用的十万两银票递了回来,说道:“原是世子妃帮了忙救了我的人,该我谢谢你,怎么好再收你的银子?这银票自然要归还……”
那银票放在盒子里,摆在安楠跟前的茶几上,他看了两眼,将嘴里的桂圆核吐了,说道:“殿下搞错了吧?我花了银子赎了人,这人自然是我的了,再者我救小霜是为他是我朋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救,半分帮殿下忙的意思都没有。”
太子又说:“世子妃说这些话是在同我置气?”
宋景昀怕安楠和太子不对付,帮他挡话:“殿下,安楠他……”
“怎么?星霜都没了,我还不能有气?”安楠转问道。
他忍了很久,这期间恨裴连一党,怪自己,怨所有瞧不起星霜的人,但最气的还是现在。
这个被星霜深爱的人想借着让所有人释怀来宽慰自己,他还把着十万两还回来,星霜的性命、自由,还有他倾注的爱还不值这些银子么?
“一个妓子,世子妃何必耿耿于怀?”萧延说道。
“我耿耿于怀?”安楠抬头看向萧延说:“殿下现在来和我说这些,难道就是放得下了?”
安楠说得确实没错,萧延要是放得下,就不会想着要当面把这十万两银子还给安楠。
他以为可以很快忘记星霜的死,忘记自己和星霜的种种,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每一晚入夜时他都愈发清晰地想起那个人。
他会想起星霜送给他荷包的时候,那副小心期待的模样,还想起星霜在别庄趴在他膝头,问他:“如果有一天奴要死了,殿下会来见奴吗?”
他甚至还想起来更久远之前,他在汝州每日回到府上,看见星霜朝他扑过来满脸欢笑的样子。
安楠走了,宋景昀陪着萧延坐了会儿也出去了,他这个被万人奉承的太子殿下现在只能独坐在这里,将杯子捧在手里头良久,直到温度散去才意识到,自己再也忘不了那个人。
宋景昀和安楠一道回了府,今日安楠把三皇子妃怼得哑口无言的事他也听说了,刚撑着桌角准备夸自己媳妇儿厉害,韩雨就进来说:“世子妃,已经派人送了东西到三皇子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安楠拿起剪刀修了下桌上的梅花,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韩雨出去后,宋景昀上来拉住他的手说道:“你派人去萧荣府上探听消息?怎么不先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