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看见了,也站过来说:“岑大人莫要着急,这岑公子既然在内院里头,那火势说不定还未蔓延过去,必定会没事的。”
火直到天彻底大亮了才熄灭,烧死了十六个人,其中一名右军都督府的官员,大小伤者七十余人,光是官员都占了一半。
原本这事传到皇帝耳朵里,是该体恤一二的,可是一听到这些官员是聚众赌博嫖娼,涉及的金银钱财更是难以估量,皇帝便半分耐性都没有了。
“荣儿,右军都督府,乾州、竟州、户部吏部,还有司礼监的于长安!”隆丰帝将呈上来的名单给扔下去,“这是要干什么!怕朕不知道他们结党营私吗!”
萧荣和宋景昀还有负责救人的官员以及司礼监的人在御书房里侯着,看着皇帝发作,没人敢说一句。
皇帝又问:“好他个程久航,哪里来的银子办这种宴席?!”
“禀父皇,只知道东家是程久航,其余尚未查到。”
“把都察院和吏部的还有刑部的人给朕叫过来!朕要问个清楚!”
这次松柏清庭着火的事情非同小可,涉及的丑事传得沸沸扬扬,皇帝对此也相当重视。
知道银钱是自乾州来之后,原本还在家养伤的程久航直接让人给拖进了刑部大牢看押起来。
因着上次协查竟州事项的司礼监于长安也在人员名单里,皇帝直接让人把他扔回了司礼监,甩了冷脸出来,大约意思是让谢培看着办,办的不好就跟着一起掉脑袋。
而吏部这边,吏部尚书的小儿子岑扬燊听说被烧了个半死,皇帝却是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甚至让吏部尚书停了职,对于涉及到的竟州新派官员,让了吏部侍郎重新审核盘查。
三皇子萧荣烧伤了手,被皇帝叫到了宫里头给关起来,这次的事情说的是程久航主使,可是萧荣在里头怎么可能是撇得干净的?
皇帝这样做一方面是将萧荣禁足了,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要如何保全这个儿子和自己的颜面。
宋景昀忙活了两天没能回府,第三日终于是被放回去了,灰头土脸地一进府门,安楠便早就等着他,过来拉他的手。
“把热水抬进屋里头,世子要沐浴,让厨房把吃的都备上。”安楠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刘管家,若是今日有人来访,就说世子要休息,若非宫中传召一律不见。”
“何栩今日来要是见不着我,明日也会来的。”宋景昀说。
“明日来便再做明日的打算,”安楠将他拉到屋子里,先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又说:“总之你今日得好好休息。”
外边的人抬了热水到盥室,有安楠在就不必别的人伺候,陈朗将干净衣服放进来后,安楠就拉着宋景昀进了里头。
他伸手去解宋景昀的衣裳,这人抢在他前头,从衣袖子掏出来一张叠得极其小的纸条,“答应了你的,我没忘。”
安楠把纸条拿过来,打开后看见星霜写的“无恙”两个字,心里才算安定了一些。
宋景昀累坏了,脱了衣服后他进了浴桶里,直接就靠在边上闭眼休息。
安楠挽了袖子站过来,双手放在了宋景昀的肩上帮他揉捏,“你这两晚上都没休息?”
“哪能不休息?”宋景昀拍了拍安楠的手,“捡着空还是歇息了几个时辰的。”
“等会儿你用点东西,我叫人炖了乌鱼汤,喝了你睡前再点个安神香。”安楠声音软得很,加上这会儿还帮宋景昀捏肩擦身子的,当真贤惠至极了,“有什么事有我去应着,要紧的才叫你,安心睡就是。”
“嗯。”宋景昀闭眼应着,过会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突然对安楠说:“楠楠,你等会儿先去给你兄长写封信,走密报的线放出去,让他在东境保重自身,库房里……可还有过年用的炮仗?”
“还有,怎么了?”安楠不知道宋景昀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这个节点宋景昀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
“把炮仗拆开了,把火药涂在传信筒的口沿。”宋景昀说道,见安楠一脸的不解,他将自己知道的实情交代:“乾州贪污的钱是大部分是走私火药得来的,就怕那些天杀的把火药还有军器卖给越氏,万一如此,我怕你兄长在东境难以应对。”
“这些人怎么敢……”安楠难以遏制自己的震惊,他无法想象自己骨肉血亲用性命镇守的河山,养出了多少的蛊虫……
宋景昀用手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这些也暂且只是我的猜测,楠楠,不过乾州贪污的事情是落定了,我和太子不会放过这些人,所以这之后朝堂上还会有大的动静,萧荣他们不是傻子,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了乱咬人,所以我会在镇国公府和王府周围加派暗卫和人手,这段时间若非必要,你不要出门,你也叫人给岳母那边递个话,你们即便是出门也得让侍卫随从都跟着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