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临近过年都察院和大理寺将贪污案查的更紧,何栩估计是在萧荣跟前没讨到口热饭,脸黑的像是撞了鬼,乐得世子爷心里头开花,酒都多喝了两口才回来。
他找人给安楠专门做了两副驼骨的古筝甲片,回来的路上顺道去取了,准备拿回家里讨好媳妇儿,一进院,就看见韩雨在廊下拐角举着杯茶罚站。
他问:“怎么?惹夫人不高兴?”
韩雨尴尬笑笑,“世子,奴才说错话了。”
“你说错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今儿说错什么了?”
韩雨也不知道自己的错该从何说起,他张了两下嘴,房门就打开了,里头安楠瞧了眼两人,先对韩雨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站着了。”
对着宋景昀,他又什么话都不说,手里头拿着个花剪子,转头回到房里坐在桌子前头,修剪着插在双耳花瓶里面的梅花枝。
宋景昀心里头的鼓敲响了一下,他硬着头皮进去,将房门关上了,又端正在安楠跟前坐好,也不避开话,坦言道:“我以为楠楠你不愿意在房里放这种了,还叫人买了好些绿植。”
“我一时片刻不想见了就是一直不想见了?府里上下那么多花瓶,难不成叫人砸了?”
“只要你高兴,怎么都成。”
“我要说不想见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走的远远的?”
安楠说这话时明显忍不住笑了,宋景昀知道他早就不气了,将头靠过去说:“你对别的事物如何我有些时候拿捏不准,但是楠楠与我的感情我是明白的,你不想见我早就躲远了,你要是在原地没动,就嘴上说不见……那就是在等我,我定要陪着你的。”
咔嚓,安楠将花枝给剪断了,整瓶花的造型便整理好。
他拿起来准备放到屋里去,宋景昀就抢在他前头动作。
“楠楠,是放在古筝架子旁边么?”
安楠在水盆边上洗手,“嗯”了一声。
宋景昀又从里间探了个头出来,对安楠说:“楠楠,给你买的甲片不看看么?”
安楠答道:“又不准备弹,懒得看。”
宋景昀追着问:“修好了不弹一弹试试?万一手感不对我能赶紧叫人再找新的,免得……”
“你想听我弹啊?”安楠抬眼看他,眼底里笑意藏不住。
宋景昀认识安楠那么久,从来不知道媳妇儿会弹这个,心底里自然是想听的,他诚实地点头:“特别想,弹给我听好不好?”
“好吧,不过……”安楠坐到了筝架前头,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说道:“我不爱自己缠甲片。”
宋景昀把甲片拿了过来,按着安楠给他说的方法抽了粘布条,耐着性子给身边的人缠甲片。他以前都是光享受,从来不做伺候人的活,谁也没法想金尊玉贵的世子爷还能为了安楠屈身到什么地步,他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对这个人倾注所有的心意。
“太紧了。”
“这样呢?”
“还行。”
宋景昀把安楠的甲片缠好,又将他的手给摊开,在他掌心正中落下一个吻。
安楠觉得他的呼吸很烫,赶紧把手给收了回来,放在弦上拨动了两下,问他:“想听什么?”
“你弹什么我听什么,楠楠弹的都好听。”
“给你乱弹一通,让你晚上睡不着。”
安楠嘴上这样说,手指在弦上划过,屋子里还是萦绕起了婉转悠扬的曲调声。
他没有专门跟着哪个老师学过弹筝,就请了几个乐师来家里上过一些课,看得懂谱子,找得来音调,完全是当做/爱好而学的,平时弹的也是一些市面上听来的小曲调,不比楚佳那日的《舞霓裳》大气,但是在郎情妾意的氛围里,相当搭调。
除却屋子里面的乐声,火炉里面的碳火也烧得啪嗒作响。
宋景昀靠坐在安楠身后,撑着手听他弹曲子,心里头也有几根弦随着安楠的动作在跟着被拨动。
等到一曲结束了,他凑上去问安楠:“这首曲子叫什么?”
“《春月夜》,好听么?”安楠答道。
宋景昀把手抬起来,搭在了安楠的腰上,身旁的人就自然而然将另一只手放进了他手心里,一个往前倾身,一个往后依靠,目光一对上就分割不开了。
“好听,清耳悦心,袅袅不绝,明明还未到春日,我觉得靠近你就暖。”宋景昀俯身,和安楠鼻尖贴鼻尖,“心也乱。”
他说了,嘴唇也跟着贴上去,在安楠柔软的唇瓣上面来回地吮。
光是这点还不够,亲着亲着,他直接搂着安楠的腰把他按到了地上。
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了以后,安楠轻轻推他:“门是不是没关严实……”
“楠楠……”
安楠被彻彻底底按在了地上,他的手被抓住的同时触碰到了古筝的弦,急而乱地发出了一个杂音,让外边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