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谢暮是不是车主,总归有那么点儿关系。
北远剑眉微皱,这是找来了一个祖宗?麻烦。
很快,谢暮就用行动打消了北远心底的不满。如果只是普通人,谦虚恭敬是应该的。但如果隐约不是普通人,还有那么几分灵性天赋,还这么虚心好学,就让人忍不住高看一眼。
“移动的时候注意镜头占位,退到镜头侧边部分距离就行了,你不是主角,镜头不会追你,你得自己为自己创造出镜机会。”试了一条后,北远忍不住提点了一句,还比了一下具体位置。
谢暮微微惊讶,他没想到影帝北远居然会出声指点他,但他不动声色地应了:“谢谢前辈。”
余秋也惊讶,一个龙套,北远至于吗?
北远没再多说什么,吴子穆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他多嘴一句也费不了什么劲儿,交不了好没关系,别交恶就行。
确定没问题之后,正式开拍。
这场戏是谢暮扮演的侍者发现男主和女主对真相有所发现,不计后果也想伺机弄死男主和女主。
这场戏谢暮台词都没几句,询问一下点单,请慢用,然后就是凌厉的挥刀,被反伤逃窜。
所有戏份就这么一点儿,但对细节表现要求极高,他要在普通侍者和大反派两个身份不停地切换。
对有经验的人来说亦是考验,对谢暮来说就更难了,他没有演绎基础,拍视频和拍平面照是不一样的。
像刚刚的走位问题,北远不告诉他该怎么走,就算他知道自己不在镜头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镜头不需要他,他走出去了也没关系,最多就是少些镜头。如果有他的远镜,自己走出去了搞不好还会吃导演的排头。
谢暮的第一个镜头就是他笑意盈盈上前询问了点单,却发现这两个人推测接近了真相,转身后他的表情猛地阴沉了下来,温润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肃杀,但他的一举一动依旧不动声色,让人察觉不出异样。
副导搓了搓手臂:“好家伙,转身的表情看得我脊背都有点发凉。”
吴子穆目光幽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下一条。”
向夕把脑袋枕在桌面上,目光一直跟着谢暮移动,其他人和他聊什么,他也能应对自如,适应的很快。也是了,如果连和人沟通都困难,他的兼职也不会做的这么顺利,工作邀约不断。
接下来的几条也拍的很顺利,重拍的也有,但没到卡在那里一直反复的地步。
谢暮执刀暴起的那一刻,眼底凶光毕露。
“我还以为他会放不开呢。”副导感叹着,这是很多新人都固有的毛病,动作放不开,太注重自己的镜头形象,拍个凶杀现场挥刀比骨头切块都还委婉。
“是不错,你看这里。”吴子穆指了指谢暮挥刀下去,以为胜券在握时露出的浅笑,他神情是紧绷凶恶的,嘴角突如其来的笑,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都是他自己拿到这个角色起,自己揣摩自由发挥的。
直到后面被反刺的惊恐和不敢置信,以及当机立断捂住伤口,狼狈逃走。这一系列一气呵成,毫无停顿,镜头跟着他跑的天旋地转,连镜头指导都省了。
“哎,我觉得这小伙子演的比那个安歌强。”副导一脸惋惜,可惜了,人是换不了了。
北远也从最开始的随口一提。渐渐和谢暮聊上了:“你还是学生?南影的?”
谢暮点点头:“南音的。”
北远目光复杂,这“影”和“音”字音有点像,意思可千差万别:“你是不是高考填错志愿了?”
谢暮笑了笑:“艺考可不会走错路。”
“那你走这条路因为一字之差,千难万难也不为过。”北远自己就走的很艰难,还把最重要的人弄丢了,但是如果重来选择,他依旧会做出同一个决定。
谢暮看着歪着头玩手机的向夕:“我没什么追求。”
能活下去就够了,能活的更好他也不会拒绝。
说起这一点北远笑了:“心态很重要。”
聊了没几句,谢暮就搞到了北远的好友位。
等北远回过神时,明明感觉自己没说几句,实际上却说了好多,连好友都在对方不着痕迹的谈话中自然而然地加上了。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足智多妖吗?”北远叹气,他刚出道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心眼儿,吃了不少亏,累的他的好朋友也跟着他受尽冷眼。
余秋捏着手上的水杯,心底酸酸的,这么近的合作关系,北远都没和她说上几句,这个龙套何德何能。
连导演和副导都对他赞不绝口。
她观察过了,这个人看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但逮着谁都能说上话聊几句,到她这个位置反而拉不下这个姿态,这就显得她一个女主角还不如一个龙套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