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相互的,周洋对谢暮和刘逝川好,那两个人也在合理的范围内纵容着周洋。
不是每个被称为朋友的人,喊一声就能抽出时间出现,浪费时间陪他折腾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乐队。
就算两个人总是想着他们对乐队没什么贡献,只是两条摆烂的咸鱼。
说到底,这个乐队,是因为他们三个人才会存在。
向夕每一个问句都问到周洋内心深处,被阴云蒙蔽的大脑豁然开朗。
“谢希望和刘逝川都是坏东西,把我惯坏了,以后肯定交不到其他朋友,只能赖着他们,他们完蛋了,我要做一个赖他们一辈子的损友!”周洋收起所有的眼泪,气鼓鼓地说。
一辈子这个词太遥远,向夕不可置否。
问题总是一个接一个出现,一个一个解决就行。
等他们经历多了,成长了,就能自己处理出现的问题了。
向夕只想把当下的问题处理掉。
周洋是个好孩子,情绪一度崩溃都能听进去旁人的劝导。
晋楠曾经和他抱怨过,能签到一个听话的有天分的艺人太不容易了。
他捡到宝了也说不定。
“所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江游的二叔,你才想休学?”
“没有钱也是原因......”周洋停顿了一阵:“我会跑来离北城这么远的南都上学也是因为那个人,他对我还是没死心,我......父母。”
这个两个字能说出声对于周洋来说过于艰难,喝了一大口水才把涌上喉咙的不适压下去:“我和江江一个高中,好像是因为在毕业典礼上见到过我,才找上了他们。”
不用周洋细说向夕也能推测出大概,那对人渣父母想把周洋交给一个对未成年都能有非分之想的变态!
饶是向夕在圈里待了那么多年,三观破碎过多次,也还是头一次听说做父母的上赶着把儿子推向变态。
向夕心里有了成算:“跟刘逝川和谢暮说清楚,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不要留下没必要的遗憾。”
就算哪天关系依旧破裂了,回不到从前,至少他自己心里会少一些罪恶感。
“我知道。”周洋耸了耸鼻子:“这几天我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和你聊过之后感觉好多了,小学弟你以后可以发展心理咨询师的副业。”
向夕只觉得太阳穴有青筋在蠕动,这个人才恢复几分,那股欠扁劲儿就上来了:“我如果需要去发展心理咨询赚钱,你大概离失业就不远了。”
“......好像是哦,那你还是好好经营工作室吧,一定要多创作一些好作品。”周洋嗯了一阵:“那个,我以后会唱到X.X写的作品吗?”
“......west不够优秀吗?”虽然那个也是自己,这气儿没地方蹿!
周洋连连摆手,他以后要端别人的饭碗,可不敢开罪大佬:“没有没有没有,west的名气以后一定能超越X.X,赶超潮汐......我一定努力打工给工作室搞钱!底薪能给我开高点吗?顺便先给我预支一个月工资行吗?”
“你这么穷还敢给昭昭买那么贵的生日礼物?”向夕看到过周洋送给陆昭的礼物,真是一个不知世间疾苦的周家大少爷。
周洋右手指扣着左手背:“我想和你们也成为朋友。”
“感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
周洋圆鼓鼓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向夕:“你给谢希望包场......买高定.......”
向夕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
——
周洋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找刘逝川。
刘逝川修长的手指将一支纤细的烟支上上下下来回转动。
周洋看的目不转睛。
从宿舍走到学校的人工湖,至少走了十五分钟,刘逝川一个字都没听到,干脆停了手上的动作,主动开口:“老实交代,你又作了什么孽要对我坦白?”
周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乖的很,你可以问谢希望。”
刘逝川的眼底满是怀疑。
“就是......”周洋扣了扣脑袋,艰难地组织语言:“我要和X.X工作室签约了。”
“哦。”刘逝川平淡地应了一声。
“你就这么反应?”周洋震惊。
“难道还要给你放个鞭炮昭告全校,普天同庆一下?”说到这,刘逝川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微蹙:“他问了我很多次你的情况,说联系不上你,怎么回事?”
周洋知道刘逝川说的人,白色运动鞋踢了踢湖边的石墩,粉色的脑袋垂看着:“我提交了休学申请。”
刘逝川把烟头放进嘴里,手伸进裤兜想摸个打火机,摸了一个空,只能狠狠地咬一下滤嘴,似乎这样也能尝到那令人魂牵梦萦又窒息的味道。
“出现问题就解决,你给老子把书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