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不提起, 他不会询问。
“当然, 但工作是工作,你可能拿不到谢暮和昭昭他们那样的优待。”向夕开的是工作室,不是慈善机构。
情谊和公事他区分的很清楚,他可以无条件把一切都奉献给谢暮、陆昭、元晨景。
其他人不会有那样的价值。
“按照你们工作室拟定的规定来就好。”周洋沉默了片刻:“我以后能拿到像dusk那么好的音乐资源吗?我会很努力工作。”
“当然,工作室目前只有你和昭昭两个歌手。”对于自己人向夕从不吝啬,他提出签约,就代表这个人有价值,挖掘这个人的价值,发扬光大,为他带来利益。
“因为要兼顾学业,签约的年限会比规定的延长三年,这点你有异议吗?”向夕见过不少小公司花尽资源全力培养出来的艺人被大公司摘桃子的事,就算不在乎一个歌手,他也不愿意在未来应付这么恶心人的事。
周洋对年限没有异议,迟疑了一阵,开口道:“我已经打了休学申请。”
向夕正在给晋楠发消息让他做合同,听到这句话,手底下的动作顿住,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落到周洋憔悴白皙的脸蛋上:“为什么?”
周洋沉默了一阵,缓缓说:“等我赚到钱,我还回来上学。”
向夕给晋楠发了‘稍等’两个字,收起手机,认真看着周洋:“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
向夕上一世没念过大学,这半年多来,他格外享受这样的生活。
他认为,周洋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学校讴歌青春,而不该因为金钱一时冲动去做什么全职艺人。
“不了,和谢希望的关系不是这么用的,现在的我就算勉强留在学校也没心思学下去,我想要另一种人生,逃离现在所有的一切。”
四周一时只有窗外瓢泼大雨坠落的声音。
“我对谢暮和刘逝川好是有目的。”周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脆弱的微笑:“所以你不用因为他对我有什么宽待。”
向夕后仰靠在沙发上,舌尖掠过唇衔:“你和他们之间的牵扯是你们的事,我愿意出这个钱,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妨高看自己一眼,你有这个价值。”
周洋仰头,将涌上眼眶的泪意逼回,就算努力装作平常,出口哑然的声音掩饰不了任何痕迹:“谢谢......”
周洋笑了笑:“你夸奖陆昭后,他开心了好久,他和我说的时候我不懂这有什么好开心。”
“现在听来,确实很开心。”
“你们关系还不错。”向夕也牵起嘴角,周洋笑起来的时候非常有感染力。
有一种人天生就适合发光发热,感染四周。
“勉勉强强,我看的出来,他在乎的只有你和元晨景......也许还顺带了半个谢暮。”周洋停顿了一瞬,用了‘半个’来形容陆昭对谢暮的在乎。
他把他们的相处模式都看在眼里。
周洋羡慕啊。
“他们感觉的到你心细如发,但经常被你不拘小节的举动蒙蔽,到现在你在他们心底应该都标记着‘傻兮兮的话痨’。”
“那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沉闷,不绞尽脑汁用干口舌,早就不知道分道扬镳去哪儿了。”
周洋没有其他目的,他的目的就一个。
他想要的,不过是刘逝川和谢暮留在他身边,乐队成了唯一纽扣住他们三个人的地方。
明明知道已经不可救药,还勉强地支撑着。
他害怕,乐队没有了,他再也没有借口叫三个人一起吃饭,一起游玩,一起聊天。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我也不会过多规劝,方便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向夕不希望周洋身上发生的事会成为定时炸弹,哪天爆破在他为谢暮和陆昭还有元晨景创造的净土。
周洋默然。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好似宽广的江河从破了大洞的天空奔涌而下。
他没开口向夕也不催促。
“江游送给我的是一把红色的吉他,他告诉我,说我不需要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喜欢的琴的颜色。”
周洋说了一句和问题毫不相干的话。
“我习惯性去追逐别人,和对方用相同的文具,背相同的琴包,用颜色相对的琴。”周洋自嘲地笑了笑:“似乎这样就能让周围其他人把我跟他放在一起。”
‘他们关系一定很好!’
‘他们肯定是好朋友。’
“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只是在不断失去。父母、江江,乐队其他人。”说到这里周洋刻意解释了一句:“我父母他们还活着。”
周洋不解释,向夕真的会以为周洋也和他一样。
“他们关系不好,应该从来都没好过,他们是商业联姻。”